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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涛觉得自己走南闯北的,心性已经磨炼的很好了,不过谢宏随口说的事情,还是匪夷所思,他又问道:“宣府?当然去过,只是谢兄弟你刚刚说知县大人任命你做主簿了?”
“是啊,县衙里的人都见过了,马大哥,宣府可有什么有名的医生吗?”
“是婶子的病吧?宣府倒是有个名气很大的医生,只是那人架子大得很,听说除了官宦人家,他都是不出诊的,更别说来咱们这小县城了。”马文涛总算从震惊中回复过来,说起宣府的名医,他不由摇头道。
架子很大?别是什么要钱的高招吧,谢宏追问道:“若是重金延请呢?”
“重金?这个还真不好说,我在宣府的时候听说,那医生在宣府出诊至少也要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啊!这只是出诊的路费而已,诊金还得另算呢。”说到这个,马文涛将双手张开,比了一下。
这么贵!谢宏倒抽一口冷气,之前还觉得五百两银子很多了,现在看来,还真不一定够呢。这算是专家门诊了?
又听马文涛继续说道:“这还是给官宦人家开的价钱呢,若是让他到咱们这百里之外的地方,那恐怕就”
还是得多赚点钱啊,这五百两也没想象中那么多,谢宏在心里盘算着。
马文涛这人倒是机灵,看一眼谢宏的脸色,知道他为难,又说起了另一个消息。
“谢兄弟,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你知道铃医吧?冬天的时候有个老铃医从咱们县城路过,说是从南方来的,要去大同,之后还回来。他的医术也很厉害,我听不少人都说起过他,你若是不在乎铃医,我倒是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铃医?谢宏自然是知道的,在明朝,医生这个行业跟后世的手工艺颇有些相似之处。光是水平高,那是不够的,得有人追捧才能真正出名,否则光靠普通民众的消费和口碑,是没办法让人功成名就的。
与那些名气大或者家境好的医生相比,铃医就是这个时代的基层医务工作者了。这些民间医生游走江湖,水平有高有低,既有华佗扁鹊这样的神医,也有水平低劣的江湖骗子。一般殷实的人家是不会寻铃医治病的,只有穷苦百姓才更喜欢找铃医治病,因为铃医的收费相对于医馆,是要便宜很多的。
谢宏对铃医没什么歧视,更何况马文涛说起的这个老铃医还有些口碑,只是这人行踪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看来还是得双管齐下了,他拿定了主意,道:“马大哥,那就拜托你帮我打听打听吧。”
马文涛笑道:“谢兄弟说的哪里话,你我两家的交情,哪里用得上拜托,婶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只管吩咐便是。”
谢宏小小年纪已经当了九品主簿,显然前途远大,马文涛在县衙中厮混了多年,哪里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就算不提两家交情,他也是愿意帮忙的,谢宏一提,他忙不迭的应了下来。
听他答应得痛快,谢宏觉得这人倒是个能办事的,又递过一块银锭,道:“马大哥,打听消息想来也要用到银钱,这些你先拿去,若是不够时,你再来找我拿。”
王知县给谢宏的银子都是官银,成色好,银锭也都差不多大,这一块就是十两,马文涛眼角一瞄就估计出来了,他暗暗咽下一口唾液,推拒道:“谢兄弟,打探个消息哪里用得什么银子,你这可是拿我当外人了,再说我娘昨天又从你那里拿了布匹,我怎么好意思再拿你银子?”
谢宏坚持道:“马大哥,你只管拿去便是,今后少不了相求的地方,你若是不拿这银子,我又怎好开口相求?”谢宏是个讲究人,请人办事当然要给钱,这样人家办事才会用心。
马文涛见他坚持,自家也实在舍不得这银子,便扭捏着收了下来。两人本是并肩而行,收下这银子后,马文涛便略略落后了一点,倒有些属下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