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残存的理智做着最后的挣扎,奋力将公文包往前推,再度逃出他怀抱。
好可怕、好可怕!她抱紧了公文包连连喘气,跟他处在密闭空间实在太危险了——她眼一望紧闭的门扉,心想出去面对外头那一群慕名而来的追求者,会比待在这儿安全五百倍。
“不准出去!”瞧出她的意图,他一个箭步挡着门,他可没忘记外头还有多少狂蜂浪蝶在等着她现身。
她是他的,别的男人休想接近她一步!他霸道地想。
唯一的出口被封住,她只能徒劳地抱紧公文包。“我跟你无话可说了,我要回家。”
“我可以让你回去,但是你得给我一个答案——答应跟我交往。”
“不可能!”她第三次拒绝。“你要我说几次你才听得懂,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他定定望着她眼。“只要你点头,我就让你看见奇迹。”
他听不懂国语是吗?都说得这么白了,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他到底要她说几次!她气到眼眶泛红。
“你非要弄到我哭才甘愿?”她很少在人前流露脆弱的模样,但遇上宋里尔,她真的没辙了。“我求求你,我不是你习惯交往的对象,而且你对我也不是真的喜欢,你只是觉得我好玩有趣,但那不是爱情。”
老天!他扒抓着头发,没意料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更固执的女人,到底该怎么做,她才会明了他之所以想拥有她,不完全是因为她有趣、好玩而已?
真正让他心动的,是她的可能性——从小到大,他见过太多异性,其中不乏好女人,但却千篇一律的无趣——她们的世界仿佛是同个模子印出来的,读书、工作、跟男人交往,然后结婚。看着她们的眼睛,他已经猜得到她们十年、二十年后的样子人生已有太多限制,他不想让自己的后半辈子,浪费在一个已经被设定好的女人身上。
他要的是可能性,是像水一般的随机变动,难以捉摸——他认为“不确定”才是人生要义,所以他才会投入难以预知结果的赛车运动,并且乐此不疲。
而袁雨初,就是他花了这么多年,遍寻不着的奇葩,他怎么可能放过!
“我知道我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你是打定主意拒我于千里之外。”他深吸一口气。“没关系,今晚就到此为止。不过我也要告诉你,我不会放弃的。”
“我也要告诉你,我们不可能。”
“走着瞧。”他冷静地丢下战书。“来吧,我送你回去。”他掏出钥匙。
“不用。”她才不想搭他车,继续跟他单独待在那么窄小的空间里。“现在还有公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你没有别的选择。”他双手环胸望着她,一副不怕跟她耗到底的表情。
迫于无奈,她只能恨恨答应。
她讨厌无助的自己。走在他身后,她把脚下的地板当成他脸猛跺着,可她也明白,在他面前,她很难依照自己想要的方式行动。
穿过一条走道之后,两人来到员工专用的后门。
“我车在旁边,”他手一指。“bmw的休旅车。”
虽然停车场灯光不亮,但雨初还是很快认出来——并不是她对名车有什么特殊的了解,而是三天前,她曾经在他车库里看见这辆酒红色的休旅车。
两人上车扣好安全带,宋里尔踩下油门。
“你家地址?”他眼一瞟她问。
“内湖区文德路,在碧湖旁边。”她局促不安地望着飞逝而过的街景,然后再一瞄他。“我以为你会开更贵的车出门。”说真话,听见他开bmw出门,她确实松了一口气,她实在很难想象自己从法拉利或lotus走下来的画面。
“在台湾,除非特别约好,否则我都是开它出门。”他轻轻一拍方向盘。“为什么这么问?”
她抚摸着公文包提把,像是在犹豫该不该把话说出口。“我以为赛车选手都喜欢开快车。”
“我是喜欢。”他眼望着前方点头。“但在台湾开lotus代步并不愉快,红灯太多了。”说完,他眼睛鼻子皱成一团,似乎想起很多不畅快的往事。
但帅气的人就算扮鬼脸还是好看,偷用眼角瞄他的雨初轻叹了声。要教她相信这么好看又优秀的男人会爱上自己,实在是太难了,比登天还难!
捕捉到她眼神的宋里尔微笑。他对自己极有信心,确信她不会抗拒自己太久。“跟我聊聊你自己,哪个学校毕业,平常喜欢做什么,家里还有哪些人?”
我干么没事跟你聊?她在心里嘟囔,拒绝回答。
“这么小气,聊一聊你自己都不行?”趁停红灯,他转过头直接看着她。
她扯开唇,皮笑肉不笑地说:“很抱歉,我就是小气。现在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了,幻灭了吧?”
“你这么说,只会让我更想拥有你。”他眯着眼睛看她。“说句真心的,如果我开头说要追你,你马上答应的话,或许我对你的兴趣还不会这么强烈。”
“别以为我会中你计。”她才不会做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要她交付出自己的感情换得他的死心——又不是头壳坏掉了。
“啊,被发现了。”他朗声笑。“我还以为你会跟刚才一样,马上同意我跟我在一起。”
“我又不是白痴!”她哼。“而且刚才说的事,我得到教训了。我现在知道,人还是不要太容易豁出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