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悲从中来。
她哭得更大声了,仿佛要借着滚滚如流的泪水冲掉这些日子以来的自责、愧疚和压力。
从军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到最后他索性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将她涕泪如泉涌的小脸紧按在胸口上,让衣衫和胸膛吸收并抚慰她的泪水与悲伤。
他将她搂得好紧好紧,好像要将全身的温暖和力量统统给她。
冰娘哭了好久好久,到最后只剩下些微的抽噎和哽咽,她这才发现自己把他胸前的衣衫哭湿了一大片。
他原本洁净柔软的玄铁色外衣被她的鼻涕和眼泪揉得绉巴巴、脏兮兮的,冰娘呆呆地瞪着他的胸膛,后突然破啼为笑起来。
“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她又想笑又内疚,只好低着头道歉。
噢,她刚刚跟疯婆娘一样扑在他身上又是哭又是揉又是鬼叫的,他一定以为她心智失常了。
从军没有笑,醇厚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一抹无可错认的抚慰与坚定“你准备好要告诉我你究竟在担心什么了吗?”
冰娘微微一震,他没有忽略怀里人儿的震颤。
“我只是作了恶梦。”她脑袋尚未完全恢复理智和思考能力,仓皇无助间只能信口胡绉。
“恶梦?”他的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怀疑“现在是大白天。”
她轻轻颤抖,勉强微笑道:“呃我刚刚在午憩。”
他沉默了,冰娘将脸蛋紧紧偎在他胸前,不敢抬头迎视他锐利搜索的眸光。
要命,她又把自己陷进无可自拔的一团紊乱中了。
难道事情还不够棘手复杂麻烦吗?
“冰娘,有的时候我总感觉你像一个谜。”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喟叹。
她一颤,拚命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而轻快“相公,我刚刚真的只是作了一个恶梦,因为太真实了,所以我才会不顾一切地跑来”
他轻柔地推开她一些,微带焦急关切地凝视着她“什么样的恶梦?”
她吞了口口水,半真半假地说下去:“我梦见我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你像耍猴戏的猴子一般被我利用,戏耍得团团转”
他失笑“这算恶梦吗?你应该很高兴能大振妻纲,在梦里好好折磨我一番。”
她想跟着笑,苦涩却狠狠地掐住心尖,让她努力挤出来的那朵笑像残雨中的落花。
“在梦里”她仰高小脸,别有含意地望着他“我是这不得已的,我并没有存心要利用或伤害你,我好希望你能够了解,你对我非常非常地重要,我这辈子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
他的眸光因她真情流露的告白而变得炽热起来“冰娘,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对你真的很重要?”
她不该再给他希望,不该再用感情牵绊住他,不该再让他飞上幸福快乐的白云后,再狠狠地夺走他的喜悦和信任
可是在这一瞬间,当她迎视着他真挚又渴望的双眸时,她发现她再也没有办法欺骗他还有自己。
“是的。”她紧紧地环抱他的腰,坚定不移地道:“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也是最在乎的人,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你。”
不管未来命运如何,她只想好好把握这一刻的温暖。
他的眼神像在刹那间被点亮了起来,灿烂温暖的青光飞入了他眼底。
“你不会失去我的。”他坚定地搂紧她,仿佛想要将她每一寸肌肤都深深地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搂得更紧。
就容许她借得些许时光,偷来与他共续情缘一场吧!
就算到最后她没有落得好下场,就算所有人都无情地唾弃她,这刻骨铭心的温存将成为陪伴她度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