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贴著了那么一个人,施言狂乱的心就安宁平静了。他不和黑诺说话,怕他呼吸到冷空气,自己却大大地深呼吸几次,仿佛身体里的积郁之气就被吐出来了。
脚下轻松,施言才开始想郁闷因何而来,自己看见黑诺骑在车上要带于瑶的时候,心头火一下就窜起来,问自己为什么生气?因为于瑶?她是自己以前的女朋友,自己吃醋?这怎么可能,他对于淘汰掉的前任,一贯都没有什么所谓男人的独霸心里,他不要了,别人谁愿意要就要,和自己可没有关系,何况自己对于瑶可是半分留恋都没有的。这女人现在和黑诺坐同桌,更是宁愿从来没有和她有过关系。
想来想去,答案还是在黑诺身上。就一个解释:这家伙身体那么不好, 我那么小心地给他调养、舍不得要他骑车劳累,他倒跑去给我做别人的车夫,我能不生气吗?
施言如醍醐灌顶一样明白自己为什么情绪失常了,他非常满意自己的这个解释。对黑诺的气也消了,自己一直都没有告诉他,他不可以辛苦、不可以劳累,连普通的感冒也要避免,难怪黑诺不知道注意,还打算驮于瑶呢。
“你不高兴?”到了家门口的黑诺问。
“我凭什么不生气?在我这里就是大少爷,跑别人那里做车夫,我他妈能平衡吗?”“不是已经有人坐了吗?”黑诺说完就不太自然低头,恨不得自己没有说过。
“那你不会自己过来,我的车随便谁都可以坐吗?”施言责问,又补上一句:“以后不会有别人了,就你专车。”黑诺抬起乌亮亮的眼,其中蕴藏著笑意。
“再有人要你骑车带,也不行!骑出汗吹了风还不是又发烧;再说了,迎风能不咳嗽吗?笨死,自己那么娇气,还逞什么能?”顿了顿,施言正色道:“我告诉你,冬天你就给我老实点,不可以受寒、不可以受累、不可以感冒发烧,咳嗽我再找找有没有其他方法。”“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没什么给你的。”施言瞪大了眼:“我对你好要你给我什么?你猪啊,这么想,你是我铁子[1]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快进去吧。”黑诺点点头,走到门前拿钥匙。
“哎!”施言又叫,走过来从包里拿出2个小瓶:“明天记得喝。”因为明天是元旦,学校休息一天,所以把蜂王浆和太阳神口服液给他。
“谢谢。”施言看看表,已经过了12点了:“已经新年了,祝这位少爷新年快乐,平安健康,以后长命如乌龟一样。”本来黑诺认真听前面,也感动的,可是一听最后一句,立即斥笑打了他一拳:“你才象乌龟呢,快走吧你,太晚了。”“你还没有送我祝愿呢。”施言拉住已经打开门的黑诺:“快说,祝我什么?”黑诺想了一下:“三拳两脚,不是别人已经送了吗。”这是嘲讽施言和那俩个女生的打闹。
“嗤,你送我什么?”施言追问。
“祝你早日娶到猪八戒他二姨。”黑诺一闪就进了门,快速关上,站在里面哈哈低笑,施言在门外恨恨的声音传来:“我的猪八戒二姨,一定绝代风华!”黑诺听著施言离开,开了门出来轻喊:“骑车小心。”施言车上回头挥手要他进去。
这一夜玩得太兴奋还是什么,反正黑诺到了床上以后脑子处于混乱状态,一点睡意也没有,眼前都是今天晚上的场景,吃饭为自己拨虾壳、吃苹果、回来靠在那温厚的背上;就是不去想施言和女生在床上的那段,他依稀记得开门周月靠著、或者说往施言怀里挤著的,而施言的一只手是在周月的腰上。自己先是慌乱以后好象就是讨厌这一幕,不过施言对自己还是与她们的态度悬殊的,真庆幸自己和施言是“铁子”,难怪于瑶说施言对朋友比对女朋友好。黑诺还是安慰的,施言还是对自己最好。
到了家的施言呢,也是心绪极佳,没什么特别理由就是开心愉快。枕著自己的手臂,想那个家伙今天这么一折腾,还不累得已经死猪一样睡去,想到他呼呼沈睡嘴角就禁不住上翘。黑暗中突然又传来叹息,施言想到了那束手无策的咳嗽,为了这个施言不知道换了多少种药,也请教了好多人,却一直都找不出根本的原因;为此,黑诺只有大部分时间都关在屋子里。
施言站起了身到了窗户边,楼房的取暖非常好,他家又是铝合金的窗户,所以不需要糊窗户缝隙不说,施言还经常把小气窗打开换气。现在他就拉了窗帘推了气窗,一股清新冷气扑面,呼吸起来就象净化肺腑一样舒服。穿透一幕黑夜,施言遥对黑诺家的方向 :什么时候黑诺也可以体会这些呢?
这二人互相不知道的是,黑诺没有体会清润空气洗涤周身,却是与施言同看一幕夜色。睡不著的黑诺坐在窗前,手里正捧著那只千层佛手螺,没有月光他只是在黑暗中手指在螺身上滑动,同样遥视著施言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