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只是希望,桑德拉能早点离开那个满是消毒水的地方,越早越好。”
朱塞佩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泽维尔那糟糕透顶的称呼恶心得毛骨悚然。他顿了顿,努力平复起他内心以及胃里的翻江倒海,并用一种更加肉麻的语气,对那位小少爷说:
“可是泽维尔,叔叔的小甜心,你的百合花该怎么办呢?”
泽维尔听了,轻轻的笑了起来,他一边含着牙刷,一边模糊不清的回答道:“凭我们迟到的本事,大概能在路上买一束吧。”
那位顾问先生,虽然此时此刻很想反驳他那关于“我们”的说法,但是,在那以前,他必须从泽维尔的怀里尽快走开。于是他只好转过身来,并飞快的,在那位小少爷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趁着他发愣的机会,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臂。
泽维尔用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在满腔的莫名其妙里,还有一点微不可见的,相当无聊的窃喜。他利落的收拾完了自己,然后迅速的套上了西装,飞奔下楼去。
朱塞佩那辆淡绿色的别克轿车报废在了湖畔事件里,因此他只好开着那辆纯白的克莱斯勒,一脸淡漠的等候在褐石大楼门前。好在时间不早不晚,那位顾问先生在出门后的第二个街区,就找到了一家开门营业的花店。
“百合花是吧?你在这里等我。”
他这样说着,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花店的老板是个身材矮胖的,爱笑的意大利女人。她动作熟练的包着花束,并用意大利语,向那位顾问先生打听着一些琐碎的事情。她想弄明白,他的恋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美丽的女人,值得他在清晨买一束盛大的百合。
朱塞佩一时语塞,他死也不会承认,在听说“恋人”两个字的时候,自己的脑海里跳出来的。却是那个小混蛋的面孔。他愣了一下,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和店主解释,自己的朋友,确切说是朋友的朋友,今天可以终于康复出院。而这束美丽的百合花,是对她顺利出院的庆祝。
花店老板对他的说辞有些失望,但还是看在朱塞佩那斯文笑容的份上,毫不犹豫的给他抹了零头。她又把这位顾问先生送到了花店门口,然后才满面春风,充满礼貌的和他道别。朱塞佩小心的抱着花束,门前的砖石小道上满是西装革履的行人。他一边拨开那些通勤的人群,一边向那辆停在路边的,纯白色的克莱斯勒走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了一声“抱歉”。
这位顾问先生本能的,回头张望了一下。他看见一位拿着雨伞的,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在向一个穿鲜红色连衣裙的女人道歉。那个女人有一副相当艳丽的,和周遭格格不入的面孔,因此朱塞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但他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在看到他的同时,却瞬间移开了目光。
朱塞佩心里猛的一跳,某种不详的预感好像警铃,暴风似的拉扯着他的神经,并在他的脑海里掀起无数的惊涛骇浪。他立刻转过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推开人群,朝着泽维尔的方向狂奔起来。他可以受伤,但是他的小少爷,他的小少爷必须要知道这件事情。
然而就在他喊出泽维尔的名字以前,他听见那个女人高声惊叫着:
“法尔科!”
朱塞佩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并且明白了所有的经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枪声已经响起来了。子弹从他的后腰穿入,打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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