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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走出客栈,就知晓白束将平日里常配的剑摘下,换成了环腰软剑,而他青衫落拓做文士打扮,站在檐下招来了许多小娘子青睐的目光。
泉州府的民风兴许受到夷人的影响,比起内陆则开放许多。
只是近来一两载因夷人与倭人闹事,朝廷严令关闭交易,如若不然,怕是街道上都会出现佛郎机和满剌加人。
“白先生,随我等上车。”陆南星不忍心地看着他一副恨不得将自己封闭的表情。
想当初,他只是一名不谙世事的少年,却适逢巨变成为暗子营中的一员。忘却自己的身份,甚至白日里行走在街上都要掩人耳目。渐渐地与无边的黑夜融为一体,再次走到阳光下,会显得浑身局促,不适应别人投来的目光,而这一切并不是说改变就能转变的,总是需要时间。
白束上车后,身子微弯,在陆南星耳边低语道:“少主,有人跟踪咱们。”
陆南星摇着折扇笑道:“卖官之前,总是要调查清楚身家,对家的日常操作罢了,由他去,咱们不要露出马脚。”
贺云紧张地看着两个窃窃私语的男人,心道:“这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若真实地告知大哥,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沈慈恩则好奇地看着贺云精神紧张地看着陆姑娘,一副就像自己的物件马上就要被抢走的担忧,她沉思地垂眸。
陆南星分别逛了当地有名的玉器字画商行,又大肆置办了几套价值不菲的蜀锦成衣,还给沈慈恩买了许多胭脂水粉。
一行人在监视下,悠哉地逛买逛买。
白束示意陆南星看告示上的缉拿告示。
上面的画像粗糙,看轮廓和发型像是倭寇,名字却叫元栩。若献上此人人头,赏银五百两。
陆南星嘴角扬起一抹嘲弄。
倭寇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无非是沿海百姓被朝廷勒令禁止通商,无奈之下想出的对策。风声紧,他们就去琉球待上一段时日,待风声松快些再暗中回家,改头换面。
繁重赋税强压之下的百姓,只能铤而走险地养活父母妻儿。逼急了,造反还不是早晚得事。
怕是这张图上的人,只是首领随便抓了自己的倭人手下,冒充他的身份罢了。官府这般做,也是做给不断被惊扰的百姓看的。除非倭寇带兵攻打泉州,若非如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死的也不是自家人。
如此这般晃晃悠悠逛了半日,直到白束说,盯梢的人分批向花不知的管家复命,她才下令满载而归。
略作休息后,换了身新置办的衣裳,带着白束贺云二人去往庆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