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样歹毒事?这芍药,这种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家,这还是不要”
掺合两个字余氏说不出口,她很清楚,这事儿如果女儿不掺合,含玉就肯定没命了,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自己为了女儿和三房利益,就罔顾了她生死,这令余氏抱愧。
“女儿没有掺合,只是将道理破给了嫂子听,临走时候儿,嫂子说想明白了。本就是如此,即便她害死含玉,难道大哥哥就不会再找别人?嫂子子嗣上怕是艰难,她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只怕到后,她还是这样儿做,就连大伯娘和大哥哥都容不下她了。”
余氏点头道:“可不就是这么说?唉!你大嫂那个人,素日里和善,怎么今日这般狠毒起来”说到底,余氏也是很喜欢耿氏,因心里沉甸甸就是这么句话,不由得反复说起来。
“再和善女人,一旦嫉妒了,也就没了理智,何况是性情?”宁纤碧微嘲道,说完,她看向自己母亲,沉声道:“母亲和兰姨娘就算是交好,但你扪心自问,有时候爹爹去姨娘房里,你心里就不嫉妒?”
余氏面色一下子惨白,连忙低叱道:“胡说什么?嫉妒是七出之条,要不得,你这孩子怎能如此说话”
宁纤碧叹气道:“是啊,不是没有,是不敢有,因为一旦有了,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嫉妒是七出之条?因为一旦嫉妒起来,争吵扰家宅不安尚其次,即便是阴私害命手段也不是没有。只是母亲,即便如此,这大宅门中那些不能说破阴私狠毒事还少了?”
余氏被女儿问住,好半晌才叹气道:“又能如何?一代代,不都是这么过来?谁让咱们是女人。”
宁纤碧微扬起下巴,定定看着母亲,一字一字道:“女儿就不想过这样日子,所以女儿若找不到一个一心一意之人,宁可不嫁。”
余氏默然不语,只是摇头,宁纤碧急了,挽着她胳膊伤心道:“母亲为什么摇头?难道母亲还没有吃够这样苦?难道母亲希望女儿将来变成一个妒妇,再由妒妇变成毒妇?或是被那些心肠狠毒妾侍所害?母亲就忍心看女儿那大宅门中苦挨过这一生吗?”
“哪里哪里有这样严重?你嫂子今日不过是一时想不开,咱们府里还算是不错”余氏叹了口气,看着宁纤碧道:“芍药啊,老话说,看破红尘惊破胆,无非便是如此,这凡事糊涂一些,自己好过,别人也好过,人不就是这样稀里糊涂一辈子么?”
宁纤碧坚定摇头,低声道:“可女儿偏就是个眼里不能揉沙子主儿”不等说完,忽见余氏脚步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只见远处月洞门有人影一闪而过,看身材像是蒋经。
“咦?是表哥吗?他过来做什么?”宁纤碧眼睛亮起来,暗道该不会是来找我吧?难道药铺要开张了?我天,不会这样吧?
正想着,忽然就听余氏幽幽问了一句:“芍药,你觉着你表哥这孩子如何?是个可以托付终身么?”
宁纤碧差点儿被自己口水呛死,怎么也没想到,这匆匆一瞥,竟然让母亲得了时机问这种问题。她心中焦急,面上忍不住就泛了红,跺脚道:“母亲胡说什么?什么托付终身?这种话也能当着女儿面说?”
余氏脸上满是笑容,看着女儿道:“如今就咱们娘儿俩这里,怕什么?芍药你也不是三两岁小孩儿,听你刚刚那番话,不是懂得很多么?这会儿倒是害羞起来。”
宁纤碧叹气,只是摇头,对余氏道:“好了母亲,咱们别说这个话题了好不好?表哥也许已经有意中人了呢,咱们可不能棒打鸳鸯。”
一边说着,生怕被蒋经看见自己,这种敏感时候,还是不要让母亲看到表哥好,不然万一流露出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眼神,她以后可没脸再和蒋经来往了,这显然十分不利于她“把药铺开遍天下”大计。
母女两个重迈步,逐渐远去,直到她们走看不见影子,小径旁一棵大树上忽然一阵抖动,接着一个人轻轻跃了下来,落地无声,那动作竟是比一只狸猫还要轻灵,正是沈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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