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仙闭着眼睛,眼睫却在不停颤动,在碰到了云无觅的舌尖后颤动得尤为厉害。他闻到云无觅身上极淡的清冷香气,脸上热度更高,迷迷糊糊间甚至觉得自己此次定然是要开花了,否则怎么会这么热又这么慌?耳膜里都是心脏鼓动声音。他活动舌尖,想要将易奴草的汁液渡到云无觅的口中去,却无意中舔过了云无觅上颚,听见一声轻哼,是云无觅无意识发出的、像是舒服的小猫一样的声音。在确认云无觅未曾脱离入定状态后,阆仙才敢继续动作。有涎水顺着二人下颚流下,拉出细长银丝,滴在了云无觅的手背上。
阆仙终于成功渡完汁液时,后背都已经被汗液湿透。他退开之后,才浑身脱力一般一松,捂住胸口喘起气来,是刚刚因为过于紧张,连呼吸也忘记了。他闭上眼,不敢再看云无觅,强迫自己重新入定,再次进入云无觅的识海中去。
幻境中看上去并没有多少改变,阆仙仍然待在古战场的洞府中,就如他刚刚离开一般。在他与云无觅相处的日子中,从未见过云无觅生气,也无法推测此刻是什么时候。他从洞府深处向外走去,看见云无觅正坐在洞口边沿处,一支长腿曲起,手肘搁在膝盖上,另一只腿放到了外面,姿势十分随意。
因他坐在这里,日日徘徊在洞府外的秃鹰都安静了,不敢再鸣叫求食。
他手中一只手握着喑兽骨头做成的简易匕首,另一只手握着一块玉石,正在借着月光雕刻东西,阆仙走近了才发现,抬起头对阆仙一笑。他眸中有融化的琥珀颜色,竟然分不清和月光哪一边更温柔。阆仙没有说话,在云无觅身边坐下。他的法衣上次被烧得破破烂烂,只能重新披上兽皮,抱腿坐在云无觅旁边时像是一个毛绒绒的团子。
云无觅在雕阆仙,准确的说,是在雕阆仙的原身,那棵树。他手法精巧,偶尔匕首有顾及不到的精细地方,他指尖会直接伸出利爪,仔细勾勒出细微纹路。雕完了后,他将这块玉石放到阆仙手里,笑着问他:“像不像?”
阆仙举起玉雕,这块玉雕只有手掌大小,是玉佩形状,通身碧绿。在月光照耀下,连树叶上的脉络都清晰可见,仿佛有风吹过,枝叶正在微微颤动。他情不自禁地微笑,眼眸又黑又亮,映出月光倒影,显然是喜欢极了。
他没有说话,但是看向云无觅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是给我的吗?”
云无觅却伸手拿走了玉雕,笑道:“不,这个是我的。”
阆仙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他腮帮子里好像塞了个小球,气呼呼地鼓了起来,被云无觅用手指轻轻一戳,却又噗地一声轻响,瘪了下去。开始,他还能维持住生气表情,继续瞪着云无觅看,但是云无觅一直看着他笑,阆仙就生不下去气了,最后也笑了出来。
这时气性过去,他才察觉自己刚刚幼稚,耳朵尖尖又变红了。云无觅却偏偏要挑这种时候凑过来,额头碰额头,鼻尖碰鼻尖地和他挨在一起,轻轻蹭了蹭,带着笑意道:“给你雕个我好不好?”
阆仙的脸更红了,他点了下头,嘴唇就擦过了云无觅下巴,脸红红退开后又答了个好字。
云无觅却凑得更近,阆仙退一步,他进一步,直到他用手指捏住了阆仙后颈处的一块软'肉。他并没有如何使力,阆仙却僵住不能动弹,只能看着云无觅笑着低头亲了他一下,像是心尖被含了一下,又软又烫。
云无觅脸也红了,但他看向阆仙的目光却亮晶晶的,又羞涩又有一点得意,含着年少炽热而坚定的清澈情意。他退开后,松开了捏住阆仙后颈的手,阆仙将自己团得更紧,半张脸都埋进了膝盖上的皮毛里,只露出一双里面有两个小小的云无觅的眼睛。他本就肤色极白,被喑兽漆黑皮毛一衬,越发显得肌肤如瓷,要透出薄薄的光来。
他见云无觅只顾着盯着自己看,又羞又喜,情绪从眼睛里流露出来,埋在皮毛里的嘴巴却闷声说道:“你怎么还不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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