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风霞这段时间,心里总感到烦躁,不明不白的心里就会有火,有时头还昏,摸摸额头,好像还有些低烧。是否感冒了,徐风霞想,自己吃了点感冒药,也没太管事,这些日子得知王大力和徐丽姗常接触后,心里便爱起急,好些憋在肚子里的话不知为什么,顺口就说出来了。
这些天,王大力又让食堂仓库砸了,脚被钉子穿了,干不了活,家里的活便全由徐风霞一人干了,买粮做饭,洗衣等等,晚上吃完饭洗过碗后,还要辅导孩子学习,使她这本就不强壮的身体越发感到吃力了,她对镜子照照,自己的鬓发间竟多了根白发,她便把它拔掉,她知道自己比丈夫大三岁,女大三抱金砖,是指女比男大,男的享福,可于大些的女人便是要多干活,少享福了。她已经四十岁,常言道,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老妈妈,风华流逝,容颜渐老,王大力还会继续喜欢她这个大他三岁的妻子吗,她的心底便暗暗地产生一种隐忧,如今又碰上徐丽姗的介入,她心里隐忧便加重了。
徐风霞辅导完孩子的功课后,待孩子都已睡下,她便也上了床。“你怎么浑身这么热啊,是不是发烧了?”王大力触到她的身体后,关心地问。
“没事,有点小感冒,睡一觉便好!”徐风霞安慰自己也安慰丈夫。
可是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后,她便觉浑身烧的发烫,而且脑子烧得昏昏沉沉的有些麻木,自打记事起,徐风霞还没发过这么高的高烧,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几天累些就感冒的这么厉害,她看看身边的丈夫,见他鼾声渐起,睡的正香。
这小子,又梦见别的女人了吧?徐风霞想着,用手轻轻梳理了一下王大力的头发。她起身,从柜中拿出几片感冒药,就水吞服下,又躺在床上继续睡,头昏的厉害,浑身烧的厉害,但是身子却冷的发抖,她把身子蜷缩被中,良久冷劲才过去,身上却不停出汗,不大功夫,把衬衣衬裤都出湿了,细闻汗味,还有一种尿的骚味。
这是怎么了,感冒怎么这么厉害,徐风霞一会儿迷糊一会儿清醒地睡到天亮。
“大力啊,你今天给孩子做早饭吧,我头昏的厉害。”早上,徐风霞叫醒王大力,对他说。
“怎么,你烧还没退啊?”王大力关心地用手背触了一下徐风霞的头,发现头依然是炽热的,再用手一触她的身体,发现她的秋衣秋裤都是湿湿的,边说:“你又发烧,又出这么多汗,别是什么大病吧,待会儿,我带你上医院去!”
王大力给孩子吃完饭,待她们都上学后,便要带徐风霞去医院。徐风霞说:“一夜没尿,我先尿泡。”说完便上厕所,去了好一会儿,出来说:“怪不,有尿感,我却尿不出来。”
“可能夜里出汗出的太多了,没尿了。”王大力安慰说。
“咱们上医院吧?”王大力准备挂号证。
“先慢些,我洗个澡。”
“洗澡?”
“昨天出了一身汗,自己身上怪粘的,洗个澡,干净些。”徐风霞说。
“你能洗吗,要不我帮你洗。”王大力关心地问。
“算了,我自己洗吧,你脚那钉子眼还没长好,沾水怕化脓,得破伤风,我能洗啊。”徐风霞感激地对王大力笑笑。
洗过澡,经热水一烫,浑身立觉通畅了许多,头也清醒了,又有了尿感,徐风霞顺势蹲在厕所坑上尿,真是畅快,尿完立起身,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尿怎么是红的?
这尿不光红,而且像洗衣服肥皂水似的,上面起满了泡泡。“这是什么啊?”徐风霞心里产生恐惧,她知道这不是女人例假的东西,颜色不太一样,样子也有差别,能是什么呢?
她心里问自己,她想告诉王大力,又一想,算了,马上就要到医院,一检查,什么病便知道。
给徐风霞诊治的是一位四十来岁姓于的男医生,他问了问徐风霞的病情,测了测体温又用手指在徐风霞的额头按了按,便让徐风霞去化验血和尿。
“我早上撒尿,尿出好多血上面还起好多泡泡。”徐风霞告诉医生。
“不要害怕,不要着急,化验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你化验后,把血和尿的化验结果拿来再看。”
“我别得什么大病吧?”徐风霞把心中的恐惧说了出来。
“不会,不会,咱们又没干什么缺德事,怎么会得大病呢,你别瞎想了。”王大力安慰她。
很快,化验结果出来了,徐风霞忐忑地拿着化验单,来找于医生,于医生看了看说:“你这个病,通过化验和诊断,我判断是肾炎,至于是急性肾炎还是慢性肾炎,咱们还有待进一步的检查。发作应该是急性发作,发高烧不退,尿血,头昏,浮肿,这些都是急性肾炎的特征,但也不排除你以前有慢性肾炎,平时病状表现的不太明显,这次由于什么原因,一时急性又发作了,病情加重。”
“这肾炎好治吗?”王大力一听爱人得了肾炎,心里起急,忙问。
“急性肾炎好治些,半个月一个月基本能痊愈,慢性肾炎就不好治了,如果治不好,又发展的快,三五年就会变成尿毒症。”
“什么是尿毒症啊?”王大力又问。
“尿毒症就是肾功能损坏了,排不出尿了,尿里的毒存在血液和身体器官里,使人中毒。”
“严重吗?”王大力继续问。
“人中毒能不严重吗?头疼,恶心,昏迷,直至死亡。”于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得了尿毒症难道没有办法治疗吗?”徐风霞被医生的话吓得汗毛倒竖,声音有些发颤地问。
“当然有办法治了,得了尿毒症,可以透析,简单地说,就是你的肾坏了,排不出毒了,用人工方法把你血里的毒排出去,替代肾的作用。”
“这也行,只不过病人能透析多少年?”王大力问。
“透析多少年?”于医生嘴角露出一丝轻笑:“透析病人一透析上,就要终身透析了,就是把你身体的血抽出来,过滤一遍再给你弄回去。”于医生面无表情。
“我们不会马上就透析吧?”王大力又问了一句。
“你的病情据我初步分析,诊治,还没到透析的地步,但你要配合医生的诊治,防止病情继续恶化,来,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到住院处办理一下,先把住院手续办了。”
“让她住院?”王大力有些怀疑地问。
“这么重了,不住院行吗?”于医生责怪地瞅了一眼王大力。
“妈呢?”“我妈呢?”梦琼和忻钢放学回来,一放下书包,发现妈妈不像往常在家,便问刚刚从医院回来的王大力。
“你妈病了,住院了。”王大力生有些沮丧地告诉两个孩子。
“我妈得了什么病啊,怎么一下就住院了?”梦琼好似质问似地问王大力。
“你妈这几天都发低烧,昨天夜里发了一夜高烧,早上我陪她去医院,医院一化验,说是肾炎,马上就让她住院了,你们先做功课吧,我给你们做饭。”王大力边说,便走进厨房。
“爸,我想去看看妈?”“爸,我也想去看妈?”梦琼和忻钢几乎同时说。
“今天晚了,人家医院不让探视,等星期天,我带你们俩人一块去看你妈,现在你们先把作业做了,不要你妈一住院,你们就放了羊,没人管了,你们学习如果落下了,你妈在医院里病也养不好,听见不?”两个孩子听了他的话,嘟着嘴坐桌前,开始做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