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责怪道:“嫖客华衣赌客邋遢,你自己从玩起股票后,就像赌棍一样,饭也舍不得吃好的,衣服也穿得邋遢了,着了魔了?”
可不是么,欧阳秋把省下的钱全部投入股市。张兰说:“暂由三四十万,买个楼房的两居吧?”
他摇摇头说:“不,等这三四十万翻成七八十万,咱再买楼房,花三四十万,咱还剩三四十万呢。”
张兰嗤笑道:“亏你还读过书,你股票要涨到七八十万的时候,房子也会涨到七八十万,你挣了等于没挣!”
欧阳秋只摇摇头,股市里的一分钱也没往外提。
张兰见他买楼房不动心,便又说:“你现在是项目经理了,咱们单位做项目经理的,有好几个人都买了汽车,咱也买一辆吧,上下班咱们也牛牛,方便方便。”
欧阳秋已然摇摇头说:“不买,现在公司经理和书记都没买私家车,你一个小项目经理买什么车,怪扎眼的,单位朋友不多,别人找你借,你借不借?不借得罪人,万一半路出了车祸,算咱们的,还是算他的?”几句话,把张兰说的无话可说。
欧阳秋省吃俭用把钱全投进股市,看着钱刷刷地往上涨,比老农民夏天听到高粱往上拔节的声音都兴奋。
可叹,就是资本太少,多投入,多产出,大投入大产出,他很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故意找刘炳坤来给他刷外墙,赵亮来给送玻璃,用这些老朋友的钱,迟给他几个月半年的,等赚了钱再给他们,他们也不会翻脸,也不会闹到公司去的。欧阳秋这样想。
欧阳秋天天盯着的涨落,他用计算器反复过要长的那两只股票,只头两天微涨了一下,后来便停滞不动,他想,哪能老不涨也不落呢,等几天,肯定得涨。果然,几天后,这两只股票双双都涨了,而且还都涨的不少,又几天下来,都涨了近五分之一。
呵,神机妙算,当代孔明,欧阳秋在心里自诩道,等再涨到三分之一时,便把这两只股票出手,把钱拿回,还给刘炳坤和赵亮,省得这两人股票不但没再往上涨,反而变绿下来了。
欧阳秋想:股票就是这样,一会儿红,一会儿绿,一会儿涨,一会儿跌的,但自己看好的股票,不可能一直跌下去,跌两天,玩玩就行了,过两天,肯定还要继续掉头往上窜,连续涨他十来天。
他对张兰说了自己看法,张兰也点头表示同意。欧阳秋的钱,就是她的钱,欧阳秋的股票涨了,就是她的股票涨了,夫妻的共同财产,怎么张兰能不盼望手里的股票往上涨呢?可是想归想,判断归判断,那两只他们看好的股票却依然慢慢地掉头向下,不断的下跌,都跌破他们买这两只股票时的市值了。
“怎么办啊,哥们儿?”张兰问欧阳秋。
“挺住,坚持住,我认为这两只股票最终是要大涨的!”欧阳秋仍然信心十足。
“可是,刘炳坤和赵亮来要钱怎么办?”
“拖,往后拖,能拖一天就拖一天,他们俩总不会为那点钱告我吧?”欧阳秋说。
赵亮找到西四路边那个叫家乡菜的小饭馆,走了进去,一看,刘炳坤还没来,便先坐下要了壶茶,一边品茶,一边等刘炳坤到来。
这些日子,他也为欧阳秋欠自己的玻璃钱发愁,也想再找欧阳秋要去,可是到了那个盖楼工地一看,盖楼工地的办公室早拆了,楼房已交了甲方,要找欧阳秋,只得到他公司或到他家去。
到他公司去要钱,怕他们领导知道,对他影响不好,谁知是甲方还没给欧阳秋钱,还是欧阳秋把钱挪作它用了呢?所以,赵亮不敢去他家要,也觉得不妥,上门要钱,是不是有点逼债的意思。自己除了和欧阳秋是老同学外,和张兰在山西也是一个钢铁厂的,为要钱伤人家里,那不是扯破脸么?
所以赵亮犹豫不决,不知欧阳秋欠自己五万块钱玻璃钱,哪时能还,又不知他把这钱到底给弄哪去了。昨天接到刘炳坤的电话,说想和赵亮商量一下找欧阳秋要欠款的事,赵亮便立时答应。
一杯茶没喝完,刘炳坤开着那辆灰白色二手旧上海车来了,车停在饭馆门口,刘炳坤伸手那个黑色小包走进。“你早来了?”刘炳坤见赵亮问。
“嗯,也没多长时间,一杯茶刚喝了几口。”二人要上饭菜,闲话几句后,便直奔主题。
“赵亮,你说欧阳秋也真是的,他主动找我给我的活,让我包工包料,活完了,他又推三阻四,又说钱还没到位,推三阻四的,你说我那一二十万块,他老赖着不给怎么办?咱俩是不是到工地办公室再找找他?”刘炳坤有些生气地说。
“找什么啊,前两天我到他那工地办公室一看,工地办公室都没了。”赵亮说。
“什么动地办公室没了,到他公司总部去找,还是到他家去找?”刘炳坤更有些着急地问。
“到公司或到他家都不合适,咱们再等等,他新的建设项目下来,咱们到他新项目工地找他?”赵亮想了想说。
“他要驴年马月才有新项目,咱们的钱便驴年马月才能要?”刘炳坤冷笑着说。
“我说,炳坤,咱们以后还要和欧阳秋打交道呢,还要从他手里要活,为这点钱,翻了脸,以后咱们还能向他要活吗,那咱们不是给自己堵死一条路吗?”赵亮不但要钱不着急了,反而劝解起刘炳坤来。
“嗨,我也不想为这些钱紧个追他屁股要,可是我那是一二十万,我的一半资金,我们包工队如果再接个包工包料的活,没资金,怎么干啊,不比你的买卖,只是几车玻璃的钱。”刘炳坤说。
“我也不是有钱,”赵亮忙解释:“我现在也是给几家工地送玻璃,一家工地押几万元,几家也是一二十万,我也想把钱要回来,可是,欧阳秋每次都推托,我比你更难开口,除了和他在一个厂呆过外,我们中学还是一个学校的,是校友,所以更不好开口,我了解欧阳秋,他也不是个赖账的人,那他把钱到底给弄哪了呢?”赵亮似问自己又似问刘炳坤。
“甲方没给他结完帐?”刘炳坤问。
“不可能,我去工地看了,楼房都交甲方了。”赵亮说。
“钱给他了,他把钱弄哪去了,花钱无非是吃喝嫖赌抽。”刘炳坤说。
“你胡说什么,我了解欧阳秋,吃喝嫖上他绝不会。吃,他能吃几个钱。喝,他除了喝啤酒就是二锅头,一瓶酒才五块二。嫖,张兰白天和他一个工地,晚上和他一块回家,连他撒尿张兰都知道什么时候去,他嫖谁去,他嫖自己老婆吧。抽呢,他净蹭烟,都是小包工头送的,自己一个月也买不了五盒烟,而他自己买的烟每盒都不超过一块,他的钱能花哪呢?除非他赌?”赵亮说。
“赌,他要赌钱,那十万二十万的可就不叫钱了,咱们要钱可就没日子了。”刘炳坤担心说。
“没听说他赌啊,张兰天天守着他,他要赌,把几十万赌没,张兰不得和他玩命?”赵亮说。
“他不赌,那钱到底去哪了?”刘炳坤问。
“他可能买股票了,我他说过买股票的事,也听过张兰和他谈股票的事,莫非他把钱都投进了股市?”赵亮猜想。
“哎哟,拿钱炒股票,那也是个险活,几十万投里面,说没了就没了。咱哥们还得催着他先把钱要回来!”刘炳坤着急地说。
“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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