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娴一行人下山,却发现雁来城已与他们初到时大不相同。
当他们上山时,正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之际,外出须得穿得厚实些才可放心。
当他们下山时,却明显感觉到热了不少。
路上行人,均是薄衣薄衫,姑娘们晴空打伞,男人们更有甚者袒胸露乳。
反观他们,虽然已经穿得尽量轻便,可还是能看出来是冬春之交时的衣物。
行人与之擦肩而过时,无一不为之侧目。
炎炎日光,照得人头昏脑涨。
安娴三人均走得出了薄汗。
杭修雅微微喘息,“怎会如此?”
好不容易走到下榻处,他们忙着走进自己的房间换身衣服休息休息。
只是,没过多久,三个人又重新聚集在一楼。
“你们的房间也不一样了?”盛煊问。
杭修雅点头,还有些茫然失措,“我和小安娴所有的东西都没了,还有了别人在里面。”
“岂有此理!这莫不是黑店?”盛煊气得一撩衣袍下摆,大步走到柜台前,直接拽过算账人的衣襟。
一手撑在柜台上,他凶悍得像是要吞噬面前的人。
“我且问你,为何要把我们的房间给别人住?”
算账的先生何尝见过这种架势,立马愣在原地,哆哆嗦嗦怎么也说不出个子丑卯寅来。
盛煊等得不耐烦,攥起拳又在柜台上重重砸了一下。
这一下,可把店里大堂所有正在吃饭的客人都吓了一大跳,他们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看向柜台这边。
掌柜的闻讯从后院赶来,一看大堂这场面,忙堆了笑容,就去解盛煊手里算账先生的衣襟。
“客官,有话好好说嘛,莫生气,莫生气啊!”
安抚好算账先生,又指使着小二去抚慰大堂里的客人,掌柜的亲亲热热地将盛煊引到一张空桌子边上,热情地倒了杯茶。
“可是小店有什么做得不周到的地方,才惹得客官如此生气?”
盛煊双手环胸,正眼也不瞧掌柜的一眼,面色不虞。
“为何把我们的房间给别人住?”
“额···”掌柜的一时语塞,似乎是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他再将语气放低了几分,小心翼翼地问,“敢问客官姓甚名谁?”
盛煊刮了他一眼,还是回答了:“吾名沈轩,一起入住的还有两个姑娘。”
“沈轩?”掌柜的低头沉思,不一会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是沈公子啊。”
掌柜的一拱手,提醒道:“公子,这您可就错怪小店了。虽说半年前您来过,可小店没有给客官分配原先所住房间的规矩啊。”
盛煊听着掌柜的一番话,发现了几处不对劲的地方。在一旁听着的杭修雅和安娴也察觉出问题来。
“半年前?”杭修雅问掌柜的。
掌柜的肯定地点点头,“我还记得,客官们来的时候,还是一月份呢。”
安娴与杭修雅对视一眼。
“可是,我不记得我们有退过房间啊。”安娴出声。
掌柜的理所当然道:“确实不是三位客官亲自退的,是有人来帮客官们退的。”
盛煊问:“那人长什么样子?”
掌柜的回答得极为流畅,似乎是记忆犹新,“身量跟公子您差不多,样貌也极为出色,只是给人的感觉跟公子有所不同,满身的儒雅温润。”
杭修雅猛然抬眸。
盛煊灌了一茶壶水,恶狠狠咬牙,“果真是背后小人捣鬼!”
宁远三年十二月,安娴等人顺利回到国都。
回到国都修整一番后,盛煊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杭修诚叫出来狠狠打了一顿。
杭修诚整整修养了一个月,却没有什么人去理会他。
因为杭正毅被人弹劾了。
弹劾他的是御使大夫孟江。
孟江弹劾杭正毅,草菅人命,枉害忠良,德才皆不配位。
这还牵涉到了六年前与杭正毅有关的雁来县县令尹仁一家灭门惨案。
孟江认为此案疑点重重,凶手也并非屠户李千,上奏要求彻查此案。
杭正毅有意要压下此事,不成想被孟江一纸奏折弹劾,反倒进了大牢,如今已关了一月有余。
“谁能想到,这雁来县的屠户李千,竟是李婉晗的远方表亲呢?”
“天底下姓李的那么多,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偏偏就让他们扯上了。”
吴怡身子软趴趴地倚靠着凉亭栏杆,身下铺着火狐的绒毛,她悠然望向远方,满是世事沧桑祸福难料的感慨。
安娴坐在一边,手捧一杯热茶,小口小口地喝着,默不作声。
在她起身要回国都时,就把雁来关于尹仁灭门事件的真相七七八八拼凑了一下写了一封信,让四一快马加鞭送回自己房间。
在她回到府上时,李晴果然已经知道并且采取了相关行动。
而在她回家过了一个多月后,吴怡突然递了帖子,邀她前往右丞相府一叙。
安娴心下疑惑,却也如期赴约。没想到,吴怡首先跟她谈的是关于杭正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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