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依依,下垂的枝条上,点点新绿。
“仔细想想,小安娴竟是在短短一年内救了我那么多次,也因此而受伤。”
“今年的生辰礼,我应当是不会举办了。”杭修雅停在柳树旁,“也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她转过身,握住安娴的双手,神色真挚。
“安娴,如果是因为我才让你受到伤害的话,那么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可以活得康健安宁。”
微风习习,柳条自她头顶垂下,也会随风摆动,轻触脸庞,枝上嫩绿与鹅黄色衣衫相映成趣,霎是好看。
天生的艳色也被自然的清新调和,多了几分清纯之感,是与以往不同的好颜色。
安娴挠挠头。
今日的杭修雅较往常看似成熟了几分,平静了几分。
她说的话,也让安娴觉得她是知道了些什么。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款款柔情,安娴有些手足无措。
该如何回复呢?
安娴不得其法。
只不过是并不存在于真实世界里的游戏中的人物罢了。
他们的情感转变却如此自然而真实。
正当安娴怔愣着思考时,杭修雅松了手。
她仰首,轻轻松松将头顶的柳条扯下,张开手指一寸一寸量着。
“雪红的身体少了一部分,所以需要我的心头血来恢复,它失去神志的时候,正好是伤口恶化,最为虚弱的时候。”
“是这样吗?”安娴看着杭修雅的动作,走过去想要帮她一起去扯柳条,好奇道,“谁干的?”
杭修雅隔开了安娴想要帮忙的手,量完了手中的柳条,似是有些不满意,便松了手,又重新扯了一根下来。
她没有再回复安娴的问题,只是专心致志地扯着一根又一根柳条。
终于,在用手量完一根时,她开心地折断了它。
双手比了比安娴的头,杭修雅飞快地将柳条织成冠。
她把柳枝递到安娴跟前,示意安娴低头。
安娴乖乖低头,由着杭修雅把柳枝织成的冠戴到自己头上。
她听到杭修雅的声音在自己的前方柔柔地响起。
“悟还杨柳色,惜取眼前人。”
安娴抬正头,看着杭修雅。
杭修雅从袖子里拿出银簪,穿过枝条间隙,插入安娴发间。
“望安娴,多喜乐,长安宁,岁无忧。”
她笑容明媚,满眼释然,伸出手,掌心摊开,上面是一朵金色的迎春花。
阳光下,花瓣熠熠闪光。
“若是有什么想要做到的事情,就许愿吧。”
安娴睁开眼,见到红褐色的床架子。
她翻身下床,朝四周看了看。
书桌上,一个小盒子安安静静地放着。旁边,一个白净的瓷瓶里,插着一根新绿的柳条。
安娴走过去打开小盒子,借着窗外蒙蒙亮色,深红剔透的血珀上,迎春花的颜色异常耀眼。
她将花朵连同血珀拿起,血珀内,似有流光闪动。
好像还漏了什么东西。
她摸摸自己的头,长发顺滑,然而空无一物。
安娴折返回床边翻找。
正当她翻箱倒柜之时,银屏端着脸盆敲门。
“进来吧~~~”安娴无暇顾及银屏,叫了一声。
银屏推开门,将脸盆放在一旁的木架上,看着安娴忙碌的身影,“小姐大清早的是在找什么呢?”
安娴停了动作,她转身看向银屏。
“簪子啊。”她比划了两下,“这么长的一根银簪。”
银屏无奈地笑了,她打开衣柜的门,从一堆衣服下方拿出一个绸布包裹着的木盒子。
“小姐,在这里呐。”她把木盒子递给安娴,“这地方还是您当初自己藏的呢。”
安娴拿过去看了,才放下心来。
她将两个盒子一并放在衣服下,接过银屏拧好的帕子擦脸。
“对了小姐,大人让我跟您说件事情······”
银屏凑到安娴耳边。
安娴一瞬间停滞,帕子坠落在地。
宁远三年二月廿一日,杭正毅于狱中暴毙身亡。
杭修雅与杭修诚自此远走,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