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楼舒隽也坐到了一旁,脸朝着安娴,“本王愿闻其详。”
安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有意识地停顿道:“上述所言皆是治标不治本,既要令王爷轻松些,自然是我重新担起我的职责最好,如此,一切问题都可解决。”
楼舒隽不接此话,只是又起了另一个话头,他问:“殿下身子可大好了?”
“自然。”安娴回答。
楼舒隽语气清淡,“可本王瞧着,殿下面色仍然苍白,脚步虚浮,还应当再休息一段时日才好。”
安娴眼睛一眯,“我的身子状况如何,我自己知道。”
“可若要真正论起各种伤痛杂病,怕是除了过世的陆大将军,这国内再没有一个能比本王经历得更多。”楼舒隽悠悠道。
“本王说殿下仍需修养,殿下可莫要当耳旁风。”
“哼!”
安娴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到旁边。
楼舒隽坚定地没有半分退让。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
终是安娴先开了口。
“王爷。”她说,“您这可是在光明正大地纵容我偷懒。”
楼舒隽不语,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王爷果真愿意继续让我偷着懒?”安娴语调阴沉了几分,“对我,可纵容不得。”
她又说,拉长了尾声,“纵容过度,是要付出代价的。”
楼舒隽这才悠然起身,他朝安娴走来,边走边说:“本王对谁都是不假辞色,唯独对殿下,便是纵容到天边去,那也是应当的。”
“本王感恩当初殿下鼎力相助之情。”
他在安娴面前站定,俯下身子,脸凑近她。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本王都甘之如饴。”
那语气轻缓温柔,是与之前不同的调子。
安娴忍下鸡皮疙瘩,不为所动,往后仰去。
她双脚用力,椅子便向后倒去,一手扶住椅子,她往后一退,人便离楼舒隽远了些。
推开椅子,椅子与地面的摩擦声略微刺耳。
“那我就只好辜负王爷一片心了。”
她站了起来,将椅子恢复原位。
“见不得王爷日渐消瘦,也深感自己职责之缺失,这朝,我非上不可。”
“王爷。”一个侍卫打扮的少年走了过来。
他看见安娴,几步开外,抱拳行礼,略微低头,“见过长帝姬。”
安娴略一扬手,并不出声。
“起来吧。”楼舒隽开口。
少年放下手,走到楼舒隽身侧。
楼舒隽问:“何事要报?”
少年凑到楼舒隽耳畔,嘀咕了几句。
安娴只见到楼舒隽扬了扬一边的眉,脸上神色玩味复杂。
“倒是稀客。”他轻声说了句,随后又有些凝重。
安娴见状,想着自己既已亮明态度,刚好楼舒隽有事缠身暂不能表态,她也好顺理成章地回宫有所动作
她插嘴道:“王爷若有贵客要见,我不便打扰,就此别过。”
楼舒隽却是一手上扬制止了她。
“不必。”他又恢复了放松模样,“此人对本王来讲是稀客,对殿下来讲亦如是,倒不如一同见见。”
安娴纳闷,坐回位置。
是谁,需要她和楼舒隽一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