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娴调转过整个身子,装作无意识地前进了几步,挡住众人视线,将那东西踩在脚下。
她袖子一抖落,匕首便叮当落地。
安娴不甚在意地看了看地面,弯腰要去拾起匕首。
只在拾起匕首的同时,顺手将金钰掉落的东西一同放进了袖子。
待起身之时,安娴余光瞟向四周,众人均无发现她的小动作。
她直起身子,理了理衣襟,将垂落到胸前的头发撩到背后。
苏阎静静看着安娴的动作,脸上含笑,不曾出声打扰。
安娴抚了抚发梢,瞥到苏阎的神情姿态,冷哼一声。
“苏大人此番入宫,所为何事?”
苏阎走近几步,语调和缓。
“倒也无甚要事,左不过是看望看望陛下罢了。”
安娴面露嘲讽之色,“苏大人当这是您家里呢,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苏阎微微一笑,“不敢。”
“依本座看来,见到殿下可比见到陛下要难得多了。”
安娴没有理会他话语中的含义,她随意看了看,径直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
“苏大人对陛下做了什么?”
当她坐下的时候,立马便有一个小太监端着茶上来。
安娴接过茶,也不喝,只是端在手里一会儿,就把它放到了一边。
“本座只是陪陛下聊了一会子天罢了。”
就只是单纯地聊聊天,郝承恩会是那个样子?
安娴想起郝承恩那副柔弱无骨地靠在她身上的情形,就觉得有些不大舒坦。
“是吗?”她缓缓转动视线,看向一边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的蒋佑平。
蒋佑平不久前受安娴威胁,心里仍有阴影,此时被安娴一盯,又是头皮发麻,冷汗直流。
苏阎见了,温声说道:“殿下何必为难蒋公公,他也不曾进过陛下寝殿,何尝知道本座与陛下的真实情形?”
蒋佑平忙不迭点头,连声应着“是”。
安娴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她将视线的焦点放到了苏阎的身上,将他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据说,少了什么的宦官,心思最容易朝不正当的地方生长。
这苏阎,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她再仔细一想,郝承恩那对无瑕洁净的眼眸,那张宛若花苞初绽、新晨滴露的面孔,那具高挑有度的身子,那不知世事的年龄,真真是诱人犯罪,而这一切与他那无比崇高的地位两相对比,又有极大的反差。
郝承恩这样的存在,难保不会被一些心思阴暗的人盯上。
试想想,能够将这天底下最珍贵耀眼的那朵玫瑰花折在手心里,怎么能不令人心猿意马、蠢蠢欲动?
如此想来,郝承恩那怪异的表现,也就说得通了。
安娴心里对苏阎不好的印象又多了一重。
苏阎见安娴面色古怪,却也着实没想到安娴会将他扯到那档子事情上去。
他大大方方地任由安娴打量,也不问她为何如此。
等安娴看够了,苏阎才出声。
他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殿下应当不只是为了那宫女的事情吧?”
“确实。”
安娴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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