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好了,但他却再也没有听到过明代的声音,明代也再没有在他眼前化形过。
沉清越不明白妖丹是个什么东西,既然能让他双腿复原,对明代来说就一定是顶重要的东西,可他眼睛也不眨一下,便将贵重的妖丹给了他。
这是一份沉清越永远也无法偿还的恩情。
也是从明代用力护住他的时候起,沉清越便再也没敢去过集市。
他之前买了一些菜种子,在自家院子里种下,够他一个人吃了,至于米面,他有时候会上山采药或者用自己种出来的多余的菜去换。
三年后,沉清越越发成熟内敛,整个人英姿勃发,俊美逼人。
他用布裹着明代,放在自己身后的竹篓里,免得被人瞧去,打明代的主意。
他进京赶考的路上,一边走一边卖字画,盘缠就这样出来了。
到了京城,自然是人满为患,沉清越用卖字画得来的钱租了一个最便宜的客栈,到了客栈,他就打开布包裹,将明代放在阳台上。
三年的时间,明代的叶片长得多了一些,看起来越发的赏心悦目。
只不过这三年明代从未开过花,沉清越也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但只要明代还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
他可以等,不管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他相信自己会等到明代再次化形的那一天。
沉清越去到京城的时候,发现自己出名了。
他原先在自己那个小城镇卖出去的画,不知道怎么辗转到了京城,到了一些达官显贵手里。
他卖出去的一部分画儿上面有一种特殊的香味,沉清越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些话是用明代一些干枯的枝叶碾碎制成的颜料,自带一股清雅的幽香。
重点是这股香味经久不散,画放的时间越久,这香味就越发浓郁,沁人心脾。
用明代枝叶制成的颜料也是放的时间越久,颜色便越鲜艳,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不用于一般墨汁或者颜料制成的画作,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色越来越淡。
于是沉清越这个作画之人的名字便先一步风靡了京城。
他的画一副千金难求,曾经那些被沉清越贱卖出去的画已经被拍卖出了天价。
甚至就连皇帝以及帝师都赞叹过沉清越的画作。
据说皇宫里便收藏了一副沉清越当年的画作。
沉清越本来并不确定京城人人流传的那个画家就是自己,他一开始以为只是同名同姓。
一同考试的学子中,有一位经常跟他们吹嘘他们家中收藏了沉清越大师的画作。
其他人不信,有一天这位学子便背着自己的父亲将这幅画给偷了出来,供大家观赏。
沉清越有幸也在此列,看到了这副画作,当时他便嘴角抽搐,这不是当年他作的画吗?
怎么就成了值得别人收藏的大作了?
尤其是听到天子帝师都以能够收藏一副他的画作为荣时,沉清越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能说天意弄人。
如果这位大师就是自己的话,那么...
他岂不是亏大了?
他几个铜板卖出去的破烂画,现在不仅被卖出了天价,几千两一副大家都抢破了脑袋想要拥有。
沉清越试探的问道,“那你们可见过这位画师?”
其中一个人神秘道。
“没有,据说没人见过这位画师,听说是一个避世不出的老者,要我说啊,这样的大人物越是这样越是神秘,我父亲是个花痴,对这位大师最是仰慕,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有生之年能见到这位大师一面,他也就能死的瞑目了。”
沉清越,“...”
不,他并不老,相反他很年轻,他也没有避世,而且现在就在他们面前,只可惜没人把他往这位大师身上联想。
沉清越心里正腹诽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转过头来望着沉清越。
“对了,沉兄,你也姓沉,且与这位大师同名同姓,你...”
这人这么一说,其他对沉清越并不怎么熟悉的学子,听闻那与传闻当中无人知其真实面目的大师同名同姓的就是眼前这人,纷纷将好奇打量的目光给投了过来。
被这么多双或探究或打量或审视鄙夷的目光盯着,沉清越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他连连摆手,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不不,你们一定是误会了,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我的名字是我父亲给我取得,我与那位大师并无任何关系...”
另外一个人嗤笑一声道,“就你?也想跟那位传说中的大师扯上关系,做梦吧?”
沉清越并不理会别人的嘲笑,他尴尬的笑了笑,道了一声考试在即,要回去读书了。
沉清越离开之后,那些学子便在他身后窃窃私语,大多数都是嘲笑他的。
“切,一个穷酸书生也敢与沉大师相提并论,瞧他那股穷酸样。”
底下一片附和的声音。
京城本就繁华,许多从各地赶来的学子便趁着这个机会与大家讨论诗词学问,并趁机结交朋友,拉拢人脉,只有沉清越一人,并不参与这种聚会,他每天的娱乐便是读书,就连吃饭睡觉的时候也恨不能看书。
考试过后,很快便到了放榜的日子,这一天不知怎的下起了小雨。
沉清越头顶上顶着一本书跑去看榜。
他是自上往下开始看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就位于榜首,今年的新科状元郎。
沉清越勾了勾唇角。
眼里有些惊喜,但他并没有声张,而是转身消失在了雨幕里。
等他回到客栈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他也顾不得换下自己湿掉的衣服,径直冲向阳台,捧起阳台上那盆被雨水淋湿的兰花草。
沉清越眼里染着兴奋与雀跃,他三年来都不曾如此畅快的笑过,而他的喜悦只想与明代一分分享。
他抱着花盆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来,他兴奋道,“代代,我中了,我是状元了,我会信守承诺,以后给你一个家,让你过上好日子。”
似是听懂了沉清越的话,明代摇了摇叶片。
沉清越眯起眼。
“代代你能听到我说话对不对?你也在替我高兴对不对?”
明代再一次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叶片。
沉清越差点喜极而泣,他这三年的努力没有白废,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爹你看到了吗?
儿子高中了!
还有那些无辜枉死的相亲们,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沉清越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客栈底下便响起了吹锣打鼓还有放鞭炮的声音。
客栈门口的红毯一直铺到客栈里面。
客栈掌柜得知自己客栈里出了一位状元,高兴的合不拢嘴。
他们这家客栈位置比较偏僻,装修的也不豪华,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学子,他做梦也没想到今年的状元竟然会出现在他们客栈。
有了这位状元郎,以后他们客栈的生意会好很多,甚至会有很多人过来沾沾新科状元的喜气,很快他们客栈就要翻身啦,掌柜的已经预见了将来客人爆满的盛况。
等他赚了银子,便要将客栈好生装修一番,客栈名字也得改一改。
沉清越下楼接旨的时候,原本对他态度并不好的掌柜与店小二,脸上全部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朝堂之上,沉清越不卑不吭拜见皇上。
跟沉清越一起的还有榜眼与探花郎。
皇上手里拿着的是沉清越的文章。
他对这一届的状元郎很感兴趣。
不仅仅是因为那一手好字,好文章。
沉清越文章里的许多观点都是围绕着为国为民,皇上对他很是赞赏。
“你叫沉清越?”
“回陛下,是的。”
“你跟大师沉清越是什么关系?为何你们两个会同名同姓?”
皇上好奇的问出自己心底的疑问。
还有一个方面就是,他的状元郎写的字跟他手里那副画最后的落款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在他印象中,那位大师应该是上了年纪的,但眼前的状元郎看起来很年轻。
沉清越,“...”
“陛下,这...大概只是巧合的同名同姓?”
大臣么面面相觑,他们不是很能明白陛下的用意。
看陛下的意思是怀疑眼前的状元郎与那位神秘的国画大师是同一个人?
怎么可能?
就像是状元郎所说的,无非就是巧合,同名同姓罢了。
朝中有不少是那位国画大师的推崇者,他们万万不敢相信那位国画大师会是眼前的状元郎。
“那你告诉朕,可曾见过那位国画大师的画作?”
沉清越面色沉着,他沉吟了一会儿道,“大抵是见过的,同窗有位学子曾经拿着父亲收藏的画给学生看过,确实...画的不错。”
自己夸自己什么的,也是很...
那位被自己儿子偷了画作,刚好还不小心弄脏了的官员,他瞪着眼睛吹着胡子,恨不得回家再把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打一顿。
上次打了一顿还不解气。
看看人家状元郎,再看看自家那落榜的混小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来人,把朕收藏的那副画拿给状元郎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