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梁玉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吱声。
封澜苦笑一声。
当初明代受伤,他还嘲讽过明代,认为他活该,这就是天家无情,分明身份尊贵,却从小就活在暗杀当中,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吧?
不曾想...
事实竟然与他以为的相去甚远。
“这不是他第一次救我,还有很多次...宫宴上被下了毒的酒,当初是你拿走了我的酒杯,替我喝下了毒酒,救了我一命,当初你毒发,奄奄一息,我慌乱无神,以为你对我情深义重,并发誓绝不负你,可实际上...发现酒有问题的也是他吧?
是他让你过来暗示我,不要喝那杯有毒的酒,你却为了获取我的好感,直接喝下了那杯酒,你之所以敢这么托大,是因为你知道那是什么毒,我说的对吧?诸如此类的事情我就不一一细数了。”
梁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封澜却不看他,继续道,“可怜他为了给你解毒,废了好大一番功夫,还差点把自己折腾没了,他如此诚心待你,可你呢?
你巴不得他去死。而我竟然将你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引以为知己,多么可笑。”
很多事情的细节封澜已经记不清楚了,如今想来竟处处都是破绽,而他一直活在梁玉用语言为他编织的真心里。
那个他引以为是死敌的人却不声不响的为他做了这么多,即使知道自己对他不怀好意,甚至对他折辱至此,让他名誉扫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依旧保留有一颗至真至纯的心,这多么可贵。
而如今,那个人似乎真的要死了,封澜却发现他早已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原来在仇恨的外表之下,他早就对那人存了窥觊之心。
他很想很想很想留住那个人。
可他还有这个机会吗?
“来人,将梁玉关起来,等候处置。”
“不,陛下,你听我解释。”
梁玉急了慌了乱了,他膝行到封澜脚下,仰着头抱着他的腿祈求。
可封澜早就对眼前这张脸深恶痛绝。
“我对陛下全部都是真心的,我对陛下没有任何欺瞒,求陛下开恩呐,就看在过去我对陛下尽心尽力的份儿上。”
封澜不为所动,甚至用力踹开了梁玉。
无论梁玉怎么哭喊求饶,诉说他们过去种种,封澜都没有回头,梁玉最终被关进了大牢。
封澜回到寝宫的时候,明代睡得十分安稳。
原本苍白的脸色染上了一层绯红。
封澜坐在床边,温柔的为明代理了理睡觉弄乱的发丝。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看着这个人就好了。
封澜陪着明代坐了一会儿,然后去了太医院。
太医院那帮太医最近忙的跟陀螺一样,即使如此对于明代所中的毒他们也毫无头绪。
明代种的那种奇毒总共用了二十四种毒虫毒花毒草,每一种毒物的用量不可知,炼制此毒,各种毒物炼制的顺序也不知道,简直就是无解。
年老的太医们愁的头发都白了,头发扑簌簌的往下掉。
就算是陛下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了,他们也还是如此。
害怕归害怕,但他们依旧不想死,他们每个人都有家人,父母孩子,他们可是家中的顶梁柱,他们死了不打紧,可是家里的老弱妇孺怎么办?
封澜到的时候,太医们跪了一片,前几日,太医正的死亡还历历在目,他们是大气也不敢喘。
封澜手里捏了一把药材捏在指尖轻嗅。
“解药的事情如何了?”
新的太医正,他额头抵在地面上,十分卑微。
“老臣无能,求陛下赎罪。”
封澜手里拿着的药材瞬间被捏成了粉末,粉末被他轻轻一扬,落了这位太医正满身。
太医正抖的更加厉害了,分明是寒冷的天,他却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来,朕说的话你们并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如此,留着你们也是无用的。”
“陛下,饶命啊!”
太医正哭的老泪纵横,剩下的那些太医们也心有戚戚然,他们并没有觉得庆幸,因为新的太医正死了之后,他们依然研究不出解药来,到时候还是难逃一死,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们一个痛快,省的整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封澜身后的侍卫刚拔出身前的佩刀,雪亮的刀光刺痛了在场所有太医们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