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暗流涌动

而母亲妮可又在半年后被诊断出绝症，所以他才刚刚高中毕业就不得不去地下决斗场当打手，赚取给母亲治病的钱。

    茶壶的水被煮开，冒出滚烫的白色蒸汽，壶盖被顶开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小布这孩子，太拼了。我活到这个年纪，该体验的都体验了，没必要还强行为我吊着一口气。”

    妮可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伸向茶壶，但游凛起身制止了身体虚弱的她，示意让自己来。

    咳嗽几声，妮可又继续道：“这么几年，小布从以前的开朗乐观到现在的沉默寡言，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他自从高中毕业后，就没有交任何新的朋友，甚至因为忙于地下竞技，连以前的熟人都疏远了。

    可以说，现在的小布，除了我，已经没有了关系比较亲近的人。”

    游凛两只手攥着茶杯，也不知该怎么回应这位母亲的感慨，只能道：“奥布朗是个好儿子，也是个真正的决斗者。”

    “或许吧。”妮可夫人看着游凛，深陷的眼眶有些憔悴，却充满沧桑的睿智，“和你交谈后，我越发感觉，你和小布其实很像。”

    “您指哪方面？”

    “孤独。”妮可夫人这句话让游凛的身体顿了顿。

    “其实，我还是有很多熟人的。”游凛略微辩驳了一句。

    妮可夫人温柔笑了笑：“我一个活了快六十年的心理医生，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点自信的。

    你虽然待人温和有礼，一副没有烦恼的样子，但似乎缺少了一种……充实感，就好像和周围的人隔着一层膜。

    某种程度上，你甚至比小布还要空虚。小布虽然没有交过朋友，但他至少还有我。

    而且，你似乎有着某种不小的压力，还一直在独自承担这份压力。我说的对吗？”

    游凛默然。

    他知道，妮可的眼光很毒辣，基本上全部说中了。

    来到5ds，他虽然和许多人发生了交集，但真正谈得上情同手足的伙伴，一个都没有。

    耶格只是关系较好的熟人；塞特作为同伴倒是不错，但傲娇的性格实在太蛋疼，相处时日也比较短，没好到那个程度；游星虽然已经认识，并且对他第一印象不差，但由于治安局干的那些黑心事儿，他们的关系仍然隔着一层膜。

    俗话说，一起扛过枪的人才是真哥们儿。没有真刀真枪一起并肩作战过，是很难走入游星这种人的内心的。

    如果没有那几条最近觉醒的精灵，游凛真的就是独自一人。

    而且妮可对于压力的分析也很精准。

    除去5ds本身的Boss，游凛一个人还需要对抗大量时空异常。塞特的出现，就像是一个预兆，预示着强大时空异常的降临。以后的战斗将会是真正的玩命，这确实让游凛的压力重了很多。

    “你这孩子的决斗水平我也是略知一二的，那天的视频只要是会上网的人基本都看过。”妮可微微一笑，“能让你都感觉压力大的事，一定很严重吧，为什么一定要一个人去面对呢？找到值得信赖的同伴，然后一起去面对，不是更好吗？”

    游凛低头看着茶杯里飘荡的茶叶，心中思绪翻涌。

    “同伴么……”

    ……

    一片昏暗的大厅，几盏烛火微微亮起，仿佛黑暗中正在窥伺的诡眼。大厅中央摆着一张长桌，几个黑袍人环绕长桌而坐，脸庞隐藏在兜帽下看不分明。

    奥布朗脸色有些发白地站在黑袍人面前，看着桌上摆着的一把枪。

    “你们是认真的吗？要我去……杀人？”奥布朗将目光从那把枪上面移开，咽了咽口水。

    “嗯，毕竟你的父亲从过军，也手把手教过你用枪，而且你在地下决斗场那几年为了自保也没有荒废枪支的练习，算是使用武器最合适的人选了。就算是我们这些黑暗游戏玩得很溜的家伙，都没有你会用枪。”

    其中一个黑袍人说完，看到奥布朗犹豫的神色，沙哑笑道：“怎么，身为人类的良知让你不情愿？

    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想和我们交易？你要么看着自己母亲死于绝症，要么拿着这把枪，把目标人物给我崩了。”

    奥布朗脸色接连变幻了好几下，有些为难道：“可是，今天决斗的时候我感应到了，神渡游凛是有精灵守护的，普通的武器不可能有用。”

    “所以我们给你的子弹不是普通货色。”黑袍人用指甲轻轻磕了一下枪支表面，“这颗子弹是由我们的大人物费了不少心思凝聚出来的，可以破掉精灵力量的防护，不过仅此一颗，所以你要是失手的话，不管有心还是无心，你回家后都见不着自己的母亲了。”

    “我不会失手！”奥布朗神色一变，狠下心将那把枪收到怀里，“但是，与其费这么大的心思，为什么不直接用黑暗游戏？黑暗游戏的力量远比枪支厉害，不是么？”

    “愚蠢。”另一个声音颇为年轻的黑袍人嗤笑，“能用最省力的方法直接打死，为什么要决斗？神渡游凛可不是什么随便能拿捏的软柿子，和他玩黑暗游戏，就算赢了，我们也会元气大伤，得不偿失。”

    奥布朗攥了攥拳头，声音有些发涩：“为什么，要这样针对神渡游凛？”

    “因为他是我们‘终焉’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阻碍，就这么简单。”黑袍人冷笑，“那家伙，已经连续数次清理掉了我们看中的好苗子，特别是那个海马濑人AI，我们很早就想邀请他加入‘终焉’这个时空异常联盟，结果被神渡游凛给搅黄了。

    我等时空异常想要在这个世界肆无忌惮地扩张，就非得把那家伙除掉不可！

    奥布朗，你自己也是获得了时空异常馈赠的幸运儿，和我们天然是站在一边的，不要头脑发热做出让自己后悔的愚蠢决定！”

    奥布朗低下头，沉默不语。

    “幸运杯将是我们‘终焉’向世人昭告自身存在的舞台。”首座的黑袍人指尖敲着桌子，缓缓道，“决赛的时候，我们会制造出混乱，你的任务就是趁着混乱之时下手，把神渡游凛做掉，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后，我们会让你的母亲恢复健康。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能否完成这个任务？”

    想到母亲的音容笑貌，奥布朗眼中最后一丝挣扎也被压下，声音变冷：“我会……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