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疑道:“虽说,哎,算了,先试试吧……”
第二日,秦念西又扮做小道童,从药浴时便开始诊脉,等泡完药汤,看着道云照原先一般施了针,才从怀里取了那根玄黄针,自百会而入,极小心地捻了捻便看得那旌国王子眼皮微颤。
秦念西看着一直把着脉的道云,见他点点头,便知这针已经见效,也不再多动,只等他自己睁眼。
便是此时,秦念西却听得一行人的脚步声从院门处传来,心知怕不是旌国官员来了,可那旌国王子依旧不愿睁眼,情急之下,心念转动,她压低了嗓子道:“许是国师来了……”
那旌国王子却突然睁开眼,眼中却尽是哀求之色,还缓缓摇了摇头。
秦念西见得目的已达到,干脆撤了针。那旌国王子才刚缓缓闭上眼,便听得外头道恒声音响起。
秦念西飞快往药庐那一侧的门过去,进了浴室里,拿了块布,开始擦拭那浴桶。
这一番试探,虽说没有太大意义,却能说明一点,就是这旌国王子,不是太想让毕彦知道,他能醒过来,他们之间,应该不像外界所传那样和睦的。
此法可一不可再,至少,旌国王子目前肯定不会信任他们,真要想让他说出些什么,只怕还得另寻机会。
七日过后,旌旗烈面上黑色渐退,毕彦一幅大喜过望的模样,又细问了何时能醒,道云只是一脸遗憾摇头:“驱毒已是勉力为之,心神受损,醒不醒的,又有何用?”
道云忙打着哈哈道:“国师勿怪,我这师兄一向刚直,有什么说什么,反正观中一定会尽力而为。”
毕彦又去把过脉,才失望中夹着愠怒,拂袖而去。
当日夜里,有人进松竹斋来报信,说是毕彦那处,又有黑衣人潜了进来。
张家老祖对张老太爷道:“这已经是这几日第五拨了吧?”
张老太爷点头道:“今日已经是第二拨了。”
张家老祖笑呵呵道:“毕彦这幺蛾子只怕要出来了。”
张老太爷一声冷哼:“管他什么幺蛾子,侄儿已经让人将他守得死死的,他身边虽有几个武艺还不错的,但在这君仙山上,哼……”
“我觉着,他必是要找机会下山,你要多备几个擅追踪的高手,虽说我猜测他可能是要往那善县去,但此人诡计多端,还是多谢防备的好。”张家老祖眯着眼道。
张老太爷连忙应诺,张家老祖又道:“老儿我跟了他一路,这回便再去跟跟他,看他能不能躲过我这双眼。”
张家老祖说着,又笑眯眯压低了声音,对张老太爷说了句什么,张老太爷愣了半晌,才一脸讶然道:“三叔,您这是,您,哎……”
张家老祖看着张老太爷,一脸嫌弃道:“哎什么哎,就许他祸祸别人,不许别人祸祸他?对付他这种无恶不作的伪君子,就得你三叔我这样儿的,你别管了,此事三叔我自有计较。”
第二日晌午,突然有旌国使者上山,称国主急诏国师回国,至于原因,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毕彦倒是极为光棍,直接辞行都不辞,只一封信,送到广南王府别院,将旌国王子治病的事,托付给了广南王太妃。
广南王太妃早有所料,也懒得和旌国留下的官员多磨牙,叫了退,又吩咐人去请了张老太爷和龙骑卫姚大人,有些事,虽早已安排好,可发作起来,还是要问问清楚才放心。
却说那往善县去的第二拨人,夹杂了万寿观太字辈弟子若干,还有龙骑卫旗下擅追踪和山地寻人的几个好手。广南王太妃委了道齐主事,到了善县第二日,便打听到了道明一行的消息。
道明一行,已经到了十余日,先是直接翻山越岭进了牛家村,可那里真如猜测一般,早就成了荒村。
道明等人毫无头绪,在山里转了七八日,竟是连个猎户都没寻着,后头一连有两个龙骑卫被毒蛇咬了,道明虽带了些药,但那毒蛇毒性极重,他那些药,到底不够两个人用了,只得又撤了出来,回了善县城里。
道齐寻得道明时,道明正用着游方道人的身份,在城中医馆里打听,牛家村那些耸人听闻的被厉鬼索命的传闻。
见得道齐出现在此处,道明一脸讶然,跟在道齐后头进了处客栈,脱口便道:“师兄,你怎的这会子跑这处来了,山上不是忙得很。”
道齐竖耳听了听四周,才轻声道:“你找那牛家村没找着?怎的这会子还在城里晃悠?”
道明一脸苦色:“那村里,如今连个人影都没有,咱们还有人被蛇咬了,我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们先出来了。如今正想着,看城中医馆有没有替他们医治过的,或是有没有牛家村的女儿嫁到外头的,好打听打听。”
道齐略沉吟了一下,点头道:“这倒是个法子,可曾找到?”
道明摇头道:“我们前日才退出来的,这两日光顾着给那两个治伤了。”
道齐又问道:“你走的时候,阿念没跟你说循着水找?”
道明一脸苦相:“说是说了,可你知道循着那水往上走,越走越像迷宫,我们差点陷在里面没能出来。”
说完这句,道明才一脸怀疑:“师兄你说,会不会是想岔了?你是不知道,那里头,那么深的林子,连个路都没有,谁进得去?我们出来以后,我在外头庄子上寻了个猎户问了,他一听说要进那山里,头摇得飞快,说是好几个猎户都把命送到里面了。”
道齐一脸无语看着师弟:“要是那么容易让你找着,你上次不就已经找到了吗?这回,不仅是我,还有好几位太字辈的师叔都出山了,广南王府又派了一批精锐,这回,是必得把这个谜底给掀了,不然的话,只怕要出大事。”
道明不明所以:“那山沟沟里,还出大事?能有什么大事?”
道齐沉声道:“那山里,有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