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一夕间破产,所有产业化为虚有。
各种讨债的人几乎踏平了家里的门槛,他记得那时他除了哭,就是跟在二哥的屁股后面去融资贷款,饱尝冷眼和艰辛。
可命运弄人,在云城那场三十年不遇的大雨中,父亲秦士安终于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从秦氏集团没搬迁前的原址顶层纵身越下,结束了他年仅五十八岁的生命。
大雨将他身上流出的血冲刷的干干净净,留下的只有他欠下的巨债和一张薄薄的遗嘱
而在那之后还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一时都说不清讲不明。
至于二哥和嫂子具体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不过他猜想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秦莫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车子从苏荞几个人的身后慢慢超出,他就随着回头看。
“越看那小女孩越可爱,有点像嫂子,哈哈哈!”
秦南城沉默,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忍不住掏出烟盒点燃一根烟,细白的烟雾缓缓飘散,他手有些抖,却掩饰的很好,没被秦莫看出来。
之前他曾派人查过苏荞过去五年在澳洲的点滴,那个人告诉他,她曾在医院做过产检,并生下过一个孩子。
从时间上推算,是和他离婚前后便有的。
只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他确定已经流掉了。
那么,她牵的这个孩子,会不会就是调查人口中的那个孩子?
她曾有过另一个男人,并且为她孕育过一个孩子?
他们是怎么相识相知相爱的,愿意为那男人生孩子,是不是说明她心里很爱他?
疑问太多,想理顺,却发现不容易。
要问他此刻心境是怎样的,他也形容不出来,他只知道他的心里不舒服,极度的不舒服。
一分钟的红绿灯交替,秦南城重新踩下油门,车子重新奔驰起来。
“二哥?”
秦莫想到五年前的事情,情绪忽然低落。
“嗯?”秦南城轻轻的应了一声,一双深邃的眸子直视前方的路况。
“我记得大姐说过,你和嫂子在澳洲的时候,她也怀过一次孕,只不过是宫外孕,孩子没了,她也差点丢了命。”
“是因为考虑到她的身体不能孕育那个孩子才让她打掉那个孩子?还是因为家里发生的事情,不想拖累她,打掉孩子,她可以更好的远走高飞,无牵无挂?”
秦莫的这个疑问存在心里五年了,虽然二哥才是当事人,但他从没问过,他只是在想起的时候偶尔问大姐,大姐只会摇头,说他不用知道这些,只管好好学习。
这是秦莫今晚第二次当着他的面提起那个流掉的孩子,以往,他不会这么不考虑他的感受。
“小孩子懂什么?”
秦南城瞟了他一眼,带着大人宠溺小孩的神态,可熟悉他的人可以看出来,他眉眼间有着深深的疲惫感。
“二哥,拜托你,不要总是拿我当小孩子,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是一名即将毕业的医科大学学生,我知道宫外孕流产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有的甚至大到这辈子都不能再有孩子”
秦莫真的没吓唬人,宫外孕流产对女人的子宫伤害是不可估量的,有的女人幸运还好,什么影响都没有,正常的工作学习生活,结婚生子,可有的女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们的子宫会因为宫外孕流产而变的脆弱,丢失做母亲的权利,还有的女人大出血甚至来不及抢救,就香消玉殒。
“都不是。”秦南城做了否认。
秦莫叹气,也许是自己成熟了,以前不理解二哥的做法,现在竟觉得可以理解了。
当年作为秦家长子,那么难的境地里,二哥他每走一步都要翻山越岭,艰难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