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里怎么没有和我说?!”
叶止戈成亲了,对象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看起来很漂亮,但在东方赢的眼里,却丑陋到了极点。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成亲不是很正常吗?”
东方赢不知道叶止戈是装瞎,还是真的不懂。
自己每年回来,不就是为了能和他见上一面,喜慕之意,全京城谁不知道?!
叶止戈当日任由东方赢闹了个天翻地覆,最后到他走的时候,也没有去送他。
“叶世侄,叔叔这么大年纪了,就想求你件事。”
数月前,东方家的老爷子找到他,一下跪倒在他的身前。
“我东方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可不能断在我的手上啊!再说了东方赢现在为国戍边,功莫大焉,你就忍心看着他绝嗣吗?”
东方家的老爷子也没想到十数年前的一念之差,居然会变成今日之局面。
东方赢已经快三十岁了,却还没娶妻,其言外之意,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东方赢这是想娶男妻了啊,至于对象,自然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
“叶贤侄,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是非曲直,自是心中明了,算是叔叔我求你了,成吗?”
叶家这边也像商量好的一样,齐齐发难,叶止戈没了分寸,半是强迫半被说服的成了亲。
“祝君前程似锦。”
“止戈必会每日在家中为你祈福。”
城楼上,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大将军车架,一人愣神低喃。
春去秋来,一年复一年,除了每年能看到他回来一次,两人之间再无瓜葛。
就像一段优美的诗歌,被画上了突兀的句号。
而经历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朝堂之上的那个帝王反而愈发过分了。
朝堂不稳,人心浮动,叶止戈上奏弹劾,却遭了池鱼之殃。
叶止戈身死的消息传到边塞的当日,一向守边有功的大将军,即日起兵造反。
可是,坐了这皇位才知道,上任皇族之荒诞,并不全在于其昏聩,修士宗门对凡人国度盘剥太狠,他却拿之毫无办法。
无数人死于灵石矿内,一半的赋税要上缴……
怪不得上一朝动不动就要横征暴敛,其源头原来在这。
大概是运气吧,东方赢机缘巧合下得了一修仙功法——《血魔心经》。
此功法无需资质,只要血液不断,修为就能一直提升。
起初他还只是用一些牢狱中的必死之人来练功,在尝到甜头后,便创立了这十殿阎罗,为他遍布天下的抓人炼血丹。
他每日修炼所杀之人,对比每日死在灵石矿洞中的人,完全不能与之相比。
所以,他觉得,他这不是杀人,他这是在救人。
杀一人,而能救百人!
何不为也!
做大事者,总会有牺牲。
叶止戈早前说他杀性太重,现在看来所言不虚。
“止戈,可能真的是我罪恶深重,才得今日之结局。”
“不过,你的儿子会继承我的遗志,去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
修为传渡后的副作用愈发明显,武隆帝他双眼模糊,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就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时空之中。
在那个时空里,没有什么修士,也没有暴虐的皇帝,他和叶止戈生活在一个祥和的国家。
他们一文一武,在二十五岁那年突破禁忌,在一起了。
从此比翼连枝,虽无子嗣,却也能白头相守,被世人传做一段佳话。
真……好啊。
……
元婴破碎,本就是必死之伤,在将修为全部渡给叶玄后,便再也压制不住伤势,顷刻间身死道消。
叶玄神色复杂的转过身去,这个令人矛盾至极的男子已经死去,嘴角边那幸福的微笑,让人不禁猜想,在死之前,他到底梦到了什么。
“起来吧,陛下已经……”
叶玄想要扶起跪缩在武隆帝腿边的钟离,却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此人就已死去。
一柄寒光乍现的匕首,被钟离死死的握着,然后扎入了自己的左胸!
那张因为修炼魔功而显得苍白的面上,甚至还隐藏了一丝解脱的味道。
……
帝王和顶头上司气息的消失,让藏在一旁瑟瑟发抖许久的修炼魔功之人,终于敢露出头来。
刚才地下宫殿中那浓稠的宛如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实在吓人。
或许是杀人者的直觉,让他们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不少人壮着胆子摸到那至高无上的王座面前后,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皇帝,死了!
指挥使大人,也死了!
不过,另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了王座之前。
他倚着一把剑,面上带着象征着最高权力的阎罗面具,一种令人心悸的强大威压,在宫殿中蔓延。
这是……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骚乱后。
先行一步的,是一个面色激动的男子,慢慢的,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跪下。
整个地底宫殿中,开始响起一个统一的声音。
“我等,拜见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