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曹家庙离开,在前往清口的路上,还是有很多见闻的。
一路上,一直有将士在撤一些开河标杆,老百姓也在旁边帮忙,拆除开河标杆之后,百姓们都分外的喜悦。可我心想,把那杆子插在人家坟头上,是谁家也不可能开心,当然乐意拆除了。
只不过向上报告的人又是一番新说辞了,他们都说百姓对皇上此举甚是欢欣,皇上仁德深厚,不仅念及生者,也关心死者,无以报答,只希望皇上万寿无疆。
皇上一听就龙颜大悦了,大悦的结果就是在清口上船之后,在船上摆了几桌好酒好菜,让大家也跟着乐和。宴会中还特别分析了这次开河的弊端,希望以后能够下不为例。
当然,想想古时候也没有好办法治理河工,只有这些土办法而已。
即使我们坐在船上返程,途中也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十二个女人就是四台戏,当然,唱戏也是需要配乐的,而我们十二人刚好和一些乐师坐在一条船上,紧随皇上的船。
看来这只船应是专门为皇帝陛下奏乐的,乐师们每天都尽心尽力的给皇上的船配乐,顺便也为我们配乐,真是相得益彰。
之所以说是也为我们配乐,是因为这些扬州女子们都按捺不住乐曲的挑拨,竟然都跑去船上随着伴奏跳起舞来,这真可谓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引来了前后船上的皇族贵胄们的欣赏,一时间,行船热闹起来。
我所乘坐的这条船行进速度还是很慢的,我几乎感觉不到摇晃,可是竟然有三个人都晕船了,所以我陪她们在船舱里坐着。这样一来,只有八个人去跳舞。
我是害怕自己出闪失,对于跑去跳舞的事唯恐避之无不及,但是晕船的这三个人却忍不住了,言语间充满了嫉妒和怨怼。
等到那八人跳完回来,十一个人竟然吵了起来,有一个差点被推下船,好在她被另外几个及时拉住了,否则定是要闹出笑话,想来她们也是装成了淑女罢了。
我还是乐得清闲,从窗子往外看两岸风景,在河岸上围观的人很多,很多人还向船队招手,像是在欢迎,又像是在告别。
我的心思却是飘远了,心想着很快要到京城了,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
结果,在看到京城的那一刻,我几乎惊得掉了下巴。这绝对不是北京!
在我们那个时代想去哪里都很简单,高速列车,分分钟一站地,北京我也去过,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传说中的京城会是眼前这个样子。
放眼望去,除了紫禁城的飞檐高出点头外,简直是一马平川嘛,没有半点高楼林立的影子。
我惊讶万分的地被一路抬到皇宫里,在某个大门前下了轿子后,我们一行十二人都低眉顺目的往前走,周边的一切都好像和我没关系。
我不敢抬头,因为怕死,哼哼。就在刚才已经有人因为左顾右盼被打了脸,吓得我再不敢抬头了,深宫规矩森严,还真不能小觑。
我们走过了不知几条回廊,几座宫墙,终于在一个庭院里停下脚步。见领头的太监走了,我才敢抬起头来,不禁被眼前的美景吸引。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此处是皇帝常来的地方,名唤畅春园。
太监再回来的时候,竟然把我们十二个姑娘关在了一座水上楼阁中。
在进京的路上,这几个女子早都成帮结队,有了各自的小团体,只有我被孤立。哼,老娘我还不稀罕和你们为伍呢!我暗自腹诽,径自走出了那个拥挤的房间,走到环廊边站住。
从这里可以眺望整个畅春园,你会发现,园子的周边都是水,水里开着荷花,我心醉的恨不得死在那里。
因为荷花的高洁是我人生的最高追求,只可惜要被那一池污泥侵袭了。
我们在这里勉强住了一晚,直到次日晌午十分,一个太监过来传话,说是明日皇上会安排我们各自的归处,让我们耐心等候。这真是耗费耐心的事啊!
我依旧还是习惯站在水池边,向远处眺望,好像这水会流向远方,不如放只小船玩。心里想着却不大敢做,毕竟这不是开玩笑的地方,可是怎么也得抒发下我的心情。
于是,我低头采了一片荷花花瓣,看着鲜嫩的颜色忍不住吻了它一下。然后进屋在角落的桌旁坐下,拿起毛笔在上边写了两行诗,我也要做回真正的古人啦。
写完后,我走出门去,清风吹过花瓣,墨字渐渐渗入其中。眼见它干的差不多了,我俯身将花瓣放入水中,看着它随波逐流,心思也随它而去。
第二天,一觉醒来,四周静寂的感觉真好,如果可以这么一直等到康熙驾崩,平平静静的就好了,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那十一个女子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分外惹眼,我依旧如常,还是穿着玉蓉小姐的旧衫。虽然自己也觉得难受,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我也没机会去逛街,哪来新衣服呢。
翘首以盼的等了半天没有消息,眼看那些如花儿般的女子们都憔悴了,鸟儿也不见了身影。终于到了过午,几个太监才姗姗而来。
为首的公公手里拿着皇上的御旨,大步走到我们面前,我们立刻自觉的跪拜,只听他念了滔滔几十个字,我没有听懂多少,只有其中几个字我听明白了。
竟然是她们离开,我留下,我要留下做什么啊,我有些不安起来。
圣旨念完了,我们叩谢隆恩之后站起来,很快,那十一个女子被另外几个太监带走,剩下我一个人依旧杵在那里,有些形单影只。
拿着圣旨的公公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摇着头道:“不像啊,不像!真是可惜了得啊!”说到最后竟是意味深长的白了我一眼。
我一脸无奈,他到底在说什么啊,赶紧带我走吧,我忙道:“还请公公领路。”
“嗯,跟着杂家来吧。”他捏着嗓子般的说完,我随着他走出了这间房。
又走过了几个弯,几个回廊,我到了一个很舒适的地方,这里有清风拂面,清爽的让人感觉不到现在是夏天。
一进门,我就看见了那个站在厅中的人,高大的身躯,笔直的立在那,宛若柱石。他脚踩墨色皂靴,身着金红两色的盘花的墨色官服,尽显神秘和贵气。
再抬眼,此人早已盯住我了。
他的长相并没有多么吸引人,我唯一的感觉是他的神情让人琢磨不透,尽管他长得并不温和,也不像十三那样英气勃勃,可是他那坚定的目光却可以折煞人。
在他慑人的目光下,我不敢直视他,再度垂下目光,刚好看到他的手里竟然拿着一卷画轴,似乎刚才还是半敞开着,但是见到我后,马上合上了。
只听公公咳嗽一声道:“别愣着了,还不快给四贝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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