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静媛的笑容非常微妙,和平时卖萌、撒娇和讨要东西时的微笑迥然不同,她身后的小宝抖了抖,肩膀一缩,努力当自己不存在。
这一对姐弟傅胤之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间不早的,你们在外面闲逛,恐怕会引起长辈担忧吧。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外面,危险得紧。”他长身而起,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灰尘,不用刻意,身高的差异就足以把高静媛刚刚居高临下的气势,化解得一分不剩。
怒了。
仰头看了看,掂量一下对方和自己的力量,高静媛撇过头,算了,她美貌与智慧并存,跟一个四肢发达的人计较什么?青霉素是她独有,现在傅胤之就是想摘桃子,也要摘得了啊?
回到长房,胡大夫愁眉不展,倒不是其他人看他惊惧躲闪的目光,而是解刨了二丫的尸体,却全无收获。疫病是怎么摧毁人的生机,如何用药对症弥补?他不知从何处下手。没办法,让人去他家中搬来祖辈留下的医书,连续三四天关在小黑屋,专心翻看医书,看老一辈的医书中能不能提供点帮助。
本以为研究出疫病的良方,这一劫难就会过去。高祈瑞和翁氏满心悲伤,努力振作精神,打点起里里外外的事情。蒋氏的女儿静婳迟迟没好,原以为是小孩子家家体弱,现在看来,可能是感染真的瘟疫了,眼看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儿被折磨得小脸焦黄、骨瘦如柴,别说蒋氏,其他人见的都伤心。
疫病无情,可亲人之间哪能没有亲情?眼看静婳就在这几日了,高老太、李老太和其他长辈都过去看小孙女一眼。而二老太爷和三老太爷在外面的廊亭中坐着,沉闷不说话。
有一就有二。不知道祈寿祈全送走的守诺、守诚和静妶静媙几个孩子,怎么样了?外面的情况或许比家里好。早知道,应该提前把所有孩子都送走。哎,白发人送黑发人,何等摧心裂肺!
两日后,可爱的静婳再也不用忍受病魔之苦,在母亲的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蒋氏哭得跟泪人似的,抱着女儿的尸身嚎啕大哭。谁劝也没有用。失去亲生骨肉的母亲,那种伤痛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啊!简简单单的劝说,如何能安慰呢?
静婳的身体。除了蒋氏谁也不敢动。当然,除了疫病的缘故,也是因为蒋氏风闻了前头死掉的丫鬟被刨开了肚子她整天整夜的呆在女儿身边。一双通红的眼睛,看谁都狰狞的。尤其是看到高静媛,眼神恶狠狠的,一副你敢靠近我就吃了你的样子。
高静媛躺着也中枪,低着头跟在禄叔身后默默走开。
哎。能理解失去孩子的悲痛,但真心不喜欢这种不分青红皂白、逮人就咬的疯狂。
蒋氏失去理智后,对任何人都不信任,李老太来看孙女,她歇斯底里“来干什么。看我女儿死得惨不惨?你不是最讨厌我这个媳妇么,没给你生个儿子!我的婳儿,娘疼你。只有娘最疼你了。她们一个个都巴不得你赶快死掉。”
把李老太气得倒仰。静婳好歹是她的亲孙女,她怎么会不心疼?虽然女孩儿不如男孩儿能传宗接代,但两个双胞胎孙女一直是她格外疼惜的。眼睁睁看着孩子闭眼,她有多难受啊!
翁氏好心过来打点后事,她口出恶言。“谁敢埋我女儿,我跟她拼命!婳儿。娘的好宝贝,她们想把你埋到地里,让你躺在凉冰冰的棺材里不见天日,都不是好人为什么老天无眼,她们一家都得了疫,一个接一个的都好了。就你丢下娘?告诉娘,是不是他们顶了你的名额,勾魂无常才勾了你的魂去?”
这话太狠毒了。翁氏就算在善良,也不能容忍。
若依平时,蒋氏对她有意见?好,你别住在长房啊,滚回你自己的家去!到你自己的家,哪怕骂上三天三夜呢,听不见就当不知道。可现在,蒋氏痛失爱女,状若疯狂,丈夫不会答应赶她离开——逼她出门就等于逼她去死。
这是第一次,翁氏觉得做宗妇太难了。生生憋出血来。
蒋氏快发疯了,其他人没有。三老太爷和二老太爷商量了一下,不能让小孙女留在长房,就在饭食里下了点让人昏沉沉的药。趁蒋氏昏睡不醒时,把静婳安葬了。
其实安葬也不保险,烧成灰才没致病的源头。但骨肉至亲,哪里舍得!这一点,高静媛也是无法插嘴的,她一多说,恐怕厌恶她的人就多了。横竖她只喝烧开的井水,只用开水烫过的碗筷。
从静婳夭折到下葬,中间大约有四五天的时间,长房陆陆续续有出现了疫病的人口。翁氏得静媛提醒,连忙空出干净的独立院子,把人迁了进去,按时给水给米给药,不准其他人轻易进入。只是这样,也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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