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萍儿惊慌之余已经乱了阵脚。
“怎么会这样,主子,血,啊……血!”反手一摸,地上也已经洇了一滩血迹,少不经事的萍儿直接吓哭了。
陈水清也未曾经历过如此荒诞的事情,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重复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孩子会没事的主子。”听到自家主子痛苦难抑的声音,再看到她表情呆滞,面容逐渐失去血色,萍儿突然惊醒,一路跪爬到她的身边,扶起陈水清的脑袋,试图枕在自己的腿上让她舒服一些。
大概她们主仆两人再怎么想破脑袋,也不会明白究竟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陈水清只能将丧子之痛全盘怪罪到沈妙行身上。
如果不是今天,沈妙行胆敢以下犯上冲突了她,这腹中的胎儿会带着冤屈惨死吗?
如果不是今天,沈妙行听闻她得了圣宠,也没有感到惊讶,这腹中的胎儿会因她受气而得到连累吗?
“都是你!”
陈水清此话一出,让沈妙行不免啼笑皆非。
“你这个真毒妇,倘若你当真恨我,想要我的命便也罢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腹中的胎儿下手?为什么你连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子都不放过?”
等等,自知孩子是保不住了,便想急拉一个在场的替罪羊,这个锅她可不背。沈妙行道:“你确定你没有搞错情况?”
“我与你谈天谈地谈风景,一宝林娘娘你不可能吃这里的冷宫饭菜,二没饮用这边的茶水,三从头到尾我可是离你远着,一点儿都没碰着你。”
不能因为这里没有摄像头就随便诬陷她。
就算是低人一截的冷宫妃子,有些事儿她绝不会让步。
“先时我与萍儿好言相劝你早点回去,你偏不听,出了事情便随便找人赖账,可这账赖得分明让你得不到任何好处。就算他日皇上再听信你的一派胡言,就算我死了,你也还是要继续在这后宫之中争宠。”沈妙行突然狠了神色,“杀了我,没了孩子,你也还是陈宝林。”
陈水清错愕,视线锁在将将要靠近的沈妙行身上,浑身发抖:“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啊啊啊啊啊啊,还我的孩子啊!”
她伸手张牙舞爪,发了狂似的要扯碎已贴身而来的沈妙行。
幸有萍儿护在身侧,否则陈水清这一起身,便又是牵连了伤口。
可她还沉浸在这些悲痛之中,并不明白如今自身的立场。
没有关系,沈妙行已经做好十足准备会让她懂。
“讲道理。”沈妙行走至陈水清身边,慢慢蹲下,冲着陈水清逐渐放大的瞳孔微微一笑,在她的眼皮底下,将右手直直竖起手刀状。
见此情景,陈水清二度受到惊吓,七魂三魄已经是游离状态,沈妙行竖起的手刀还映在她的瞳孔中,还是萍儿替她叫出声音的:“丽妃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那还用问吗?沈妙行觉得这个问题问得特别的白痴,她想要做什么啊,当然是,“当然是觉得吵,让她闭嘴咯。”
手刀一起一落,萍儿不及阻止,只见这位雷厉风行的丽妃娘娘落掌之快,借着甬道里那一点点残光,滑过一道黑色的虚影,吓得眨了眨眼睛,再一见时,自家娘娘的的脖颈被丽妃娘娘劈了一记,嘴角微张,想发出“啊”的尖叫时,已是昏睡状态。
整个过程让萍儿惊呆了。
像是完成了什么人生中的大事一样,沈妙行起身拍了几下掌心。
在见到萍儿一脸呆滞地看着她时,她又微微一笑:
“你对本宫这样的做法有任何不满吗?”
萍儿惊得摇头如拨浪鼓,大气不敢喘一声,抱着自家的主子一个劲儿的哆嗦。
昏暗的甬道多了一些难能可贵的沉寂。
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沈妙行的表情舒缓了一些。
比起想法浅显的陈水清,沈妙行在这件事上要有经验和主见得多。
在短短弹指的功夫,她已经想了许多事情,比方照陈水清与萍儿的表现来看,陈水清的意外应当是始料未及的,若说真是因为陈水清体质虚弱,跋涉了这许久时候,还在她这儿讨来了一肚子窝囊气,才造成了胎儿的流失,想想便是一种笑话。
陈水清为了腹中的胎儿已经求了许久的时候,当真的怀上时,可想而知陈水清会多么宝贝腹中胎儿,所以她不可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来见自己。
平日里,陈水清也一定吃了许多安胎药。
今日陈水清胆敢来见她,便已经十分蹊跷。
而且落胎的时候掐算得很好,来时的路上陈水清人还好端端的,这刚要走,便出了事儿,很难不联想到陈水清此行是有人唆使所为,并且在来冷宫之前她与那个始作俑者见了最后一次面,否则借她十个豹子胆,她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沈妙行想至此时,深深皱眉。
并且那个背后之人的势力背景一定非常大,是以陈水清才能够如此信赖这个人。
是谁?
太后娘娘吗?惠妃,皇后娘娘,后宫的其他人?
还是,皇上?
萍儿失神许久才终于醒悟过来,看着自家主子安然昏睡,当初沈妙行除了用手刀将主子劈昏以外,还在她身体各处点了几个穴位,应当是止住血流之类的穴位,至少陈水清的性命被保住了。
“萍儿,我有话问你。”
萍儿讷讷地抬起脸,视线正对上沈妙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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