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问你,皇上呢?惠妃呢?他们人都在哪里?”
沈妙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视线清晰了许多。如今夕阳西下,天色已渐渐的晚了,池水虽不透亮,也被镀了一层金光。沈妙行浮在池边,圈出了一层一层的波浪。
沈妙行嘻嘻笑了起来。
哟呵!话说这个排场真是不小,想要迎接他们,居然兴师动众出列了这么多人。
太后见她不答,那口气梗在嗓子眼,又出不去了。
“哀家问你话呢!”
太后雷霆大怒,沈妙行的表情仿佛在说,想知道呀,这么想知道呀?那你就求我呀。
沈妙行拿着皇上的龙袍,就浮在水面,与她大眼望小眼。
突然沈妙行道:“太后娘娘这么想知道皇上安危的话,何不亲自下来看看呢?这样也能知道那个问题,就是那个‘我与你妈妈同时掉水里,你会先救谁’的问题的答案。”
太后愣了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
喃喃地将沈妙行的那句“我与你妈妈同时掉水里,你会先救谁”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最终得到的答案是,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太后木呆木呆地想象着,犹记得数天前沈妙行还回击的她一句:“母后,您这样的人参公鸡不太好吧?”
太后脑袋里一团乱糟糟的,越想就越糊涂。
沈妙行这都从哪学来的,都是什么和什么?
太后看着沈妙行,脸现疲惫,实在不知该如何应付。彼时气氛特别好,沈妙行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很想为太后娘娘雪上加霜地多嘴再问一句:“太后娘娘呀,您掉的是这个金皇帝,还是这个银皇帝?”
当然,考虑到太后娘娘也领会不到精髓,她最后问出来的是:“母后,臣妾现在安然无恙,自然代表了皇上他……”故意将句子断在这里。
半晌才道:“也安然无恙呀?”
太后被吓得不轻,重重喘了一口气,想到惠妃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揪了下去,太后手指着她,全身发抖,话也说不全了:“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姬,你不仅涉嫌谋害康国的皇帝,你还涉嫌谋害宫中嫔妃。而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脸说笑。”
沈妙行一脸的有意思,真想用英语问一句:“?”
太后的主次之分分的似乎有点问题,是她先被皇后推入水里,皇上再跳进水里救她,然而现在本末倒置,白的被说成了黑的,变成了她在谋害皇上,进而勾引皇上跳进水里。
沈妙行承认,一开始她的确想故意潜进水底多一会儿功夫,不管江胤之会不会来救她,她都达到一个目的——
要把声势造大了。
本来皇后推她的时候,那力度不足以令她跌落水里,而那个瞬间,沈妙行想了许许多多,最终决定,她要故意掉进水里。
掉进水中并非是一件没有意义且损害身体的行为,只有掉下去,才能引起皇上的高度关注,才能令皇上无法忍受皇后当面行凶的恶毒。
赶巧的是,沈妙行前两世的时候都有落过这个同样的池塘。只是当时落下去以后立即游上来了。但是内里的环境沈妙行非常熟悉,池水不吸光、不透光,颜色墨青,根据季节变换,夏季水色会清亮一些,秋冬则趋近更深的颜色。
如今是冬至春的交替季,水色较深,利用这一点,沈妙行故意躲在从岸边打量不清楚的地方,足足闭气了六分钟。
宫斗的时候一个妃子为了害另一个妃子,常有落水的戏码,沈妙行早在第一世就勤修水技,勤练闭气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
没想到,今次她掉下去以后,就像许多武侠小说里主人公掉下悬崖以后,发现了稀世武林秘籍一样,拥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
皇上的确没有事,那些落下水的人们也不会有什么事。
沈妙行一直在笑,看得太后娘娘头皮发麻。
“哀家问你皇上在哪,惠妃在哪?”太后重复了一遍。
“母后,臣妾在这里……”话未说完,惠妃的声音淹没在一串“咕噜咕噜”的水声里。
那声音音量极低极低,太后没有听清,只听到气泡破裂的声音,古怪地看了一眼沈妙行。
沈妙行嘿道:“是臣妾肚子饿了。”
太后皱了一下眉。
“放本宫……”
“咕噜咕噜。”
“放本宫……放……”
“咕噜咕噜。”
“放本宫出……”
“咕噜咕噜。”
“放本宫出去……”
“咕噜咕噜。”
惠妃的脑袋也跟着一会儿扎上来,一会儿压下去。
每次要扎上来,头顶快要浮出水面的时候,都被沈妙行“不小心”用脚碰下去了。
“放本宫……”
“咕噜咕噜。”
太后道:“既然肚子饿,你还不上来干什么?是要哀家请你上来吗?”
沈妙行应声道:“臣妾这就上岸。”
爬上岸之前,不小心一脚又踩到惠妃的脸面上,惠妃在水里拼命折腾了一下,不停地划拉,终于也浮出水面。
沈妙行借势爬上了池边,水将身上的衣物洇湿了,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曲线。头发上的水珠沿着发尾往下滴,串成了线。
没想到刚上岸,太后就出尔反尔,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龙袍,命身后所剩不多的几名御林护卫将她拿下:“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给哀家拿下这个胆敢谋害皇上性命的小贱人。”
接着数把长·枪架到她的脖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