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但终归更注重色香味形器。”
雪华奇道:“长姐可否细说一二?”
雪兰又道:“这色香味么,自然不用我饶舌,形么,指的不仅刀功,更指菜肴烹调之后的摆放抑或造型,而器,顾名思义为器皿,意思是要精心挑选与菜肴相搭的器具,以求相得益彰……”
雪华还想再问,只听太夫人道:“兰儿这话颇有见地,只是菜快凉了,还是先用了再说。”雪华只得住了口。
这一顿家宴,倒也称得上其乐融融,笑语欢声不断。
雪兰扶着嬷嬷的手往回走的时候,乌蒙蒙的天上升起了一轮毛月亮,一如此刻她晦暗不明的心情。
……
第二日一早天才刚放亮,姐妹俩便在用过膳之后来松竹堂辞行。跟在身后的翠儿有些心神不宁,以雪兰昨夜所赠的脂粉掩饰微微青肿的眼睑。
院中,李嬷嬷正叉着腰,令人将几口箱子搬到马车上,陈琳默默走出来,双手各拎一个罐满水的皮囊,哧哧而笑,“如此再不怕路上没水了。”
嬷嬷忙让人接,不想那人却有些吃力,陈琳嘿嘿一乐,“还是我自己拎出去罢。”也不管旁人咋舌,径直去了。那人瞠目道:“这小女子天生神力,若是练家子那还了得?”
嬷嬷不禁心头一动,有了盘算。
紫苏站于堂外,笑吟吟的,“大小姐、三小姐,太夫人知你们要来辞行,特意让奴婢在此候着。”说完打起帘子,迎了二人进去。
太夫人端坐于太师椅上,云霏妆花缎暗织蝶恋花锦袍衬着精心描摹过的妆容,华贵而幽容。
“给祖母请安,”二人依着礼数行了拜别礼。
“好了,起来吧。”
“谢祖母。”
入坐后,紫苏奉来两盏茶,呈给二人。
太夫人正了正头上的翡翠盘肠簪,“兰儿,祖母给你外公准备了一套紫砂茶壶,你爹准备了一套玉石棋子,作为回礼。”
“有劳祖母。”
太夫人抿了一口茶,又说道:“兰儿,祖母备下了一些丰城的土特产,给你带回去尝个鲜。”
“多谢祖母。”
“华儿。”
“孙女在。”
“华儿,你到了海宁多听长姐的劝告,切勿任性。”
“诺。”
太夫人斜睨一眼,复道:“华儿,你是严府嫡出小姐,一举一动皆系着严府的体面与荣光,更涉及你的将来。你不单要识得礼数,更要具备女德,自然女容女工亦不要懈怠了。”
“是,祖母,华儿记下了。”
太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兰儿,这一千两银票,有八百两是给华儿买铺子的,多出的两百两是祖母的一番心意,你姐妹俩去买点自个儿喜欢之物。”
“兰儿(华儿)多谢祖母。”
“你们可用了早膳?”
“已用。”
“既如此赶紧上路吧,我让紫苏和徐嬷嬷送你们出去。”
雪兰道:“诺,祖母您且好生保重。”
雪华亦道:“祖母,珍重。”
太夫人挥挥手,“一路顺遂。”
紫苏与多时不见的徐嬷嬷送了二人出来,只见严府门口赫然停了两辆马车,及十余骑彪悍的随从。
两人合乘第一辆马车。
紫苏等正纳闷,文艳并另一个丫鬟各拎了一个牛皮口袋出来,李嬷嬷忙上前接了,使人放于第二辆车上,众人方知是堆放货物的,不禁暗叹一声。
雪兰撩开车上厚重的紫罗兰色丝绒窗帘,含了一抹笑向紫苏等招手,又示意嬷嬷打赏。紫苏、文艳等皆称太夫人令“此番不得收受赏赐”而婉拒了,独徐嬷嬷腆着脸收了。
正待启程,一身着淡紫色暗绣栀子花的丽人带着小丫鬟而来,一面跑一面挥手,近了才发现是晓纹,从小丫鬟手里拿过一个鸦青羽缎裹着的包裹,望着将头支在窗边的雪兰,“区区一点心意,不过是这两日赶制的丝帕,还望小姐切勿嫌弃。”
雪兰笑着荚了荚眼睛,“难得姨娘一番心意,这情我记下了。”忙命嬷嬷下车接了包裹,晓纹这才如释重负地掏出一方绣着几朵桃花的浅米色丝帕揩额上细细密密的香汗。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马车及十余骑终于驶出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