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马上。”
那猎户嘀咕完,从腰间拿出一块玉,放到手里摩挲着,忽然远处天际闪过两道遁光,两位身着相同服饰的修士一前一后的落到猎户面前。
虽然二人服饰相同,但落地方式却不相同——前者是砸下来的。
似乎是死了。
它那时得瑟瑟发被吓抖,竭力掩藏着自己,没敢上前查看。
还没等它想明白,明明连妖兽都不会杀害同族,为什么人类会互相残杀,那后来的修士便抬手间放出一道术法,将猎户连同地上那修士的尸身打得炸裂开来。
猎户化作的漫天血雨,让它懵了片刻,回过神来,地面上只剩下一块劣质的玉佩。
虽然它与那猎户并无交流,但无数次的相遇,让它早已单方面的将猎户当做自己的老师。
他虽然无法为老师报仇,但老师临死前的心愿他记得。
“弄对鹿角给小莫装到他的小木马上。”虎爷感受着自己被吞噬的气血,此刻已然近乎枯竭,喃喃中吐出那块他时而拿出来缅怀的,老师身上那块玉佩。
虎妖突然的举动,让萧莫瞳孔一缩。
“这....这块玉......也是你吃的么?畜生!”
萧莫看着虎妖吐出的那块玉,同样的玉佩萧霖也有一个,是她六岁那年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原本自己也应该有一块,但自己六岁那年,父亲没有回来......
萧莫看着这块做工粗糙的劣质玉佩,双目陡然赤红一片,心神瞬间失守,怒啸一声就要不顾伤势加重,即便从此废了也要拼命杀了这畜生,强运掌力。
“给我死来!”
“虎爷没吃他!!”
原本虎爷是不屑于跟着些倒打一耙的烂人辩解的,他们从来不会听,只会堵着耳窍说自己一厢情愿的话,给予这类人死亡是虎爷最好的辩解。
但现在,在这最后的一刻,虎爷不想含冤而亡,于是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喊出来。
“为什么?凭什么你们都要污蔑虎爷?!
“我明明只是把来抓虎爷、杀虎爷的人杀了,为什么说虎爷四处吃人,祸害人间?!
“明明这是老师被修士害了后留下来的遗物,你凭什么说虎爷吃了他?!凭什么!!”
委屈凝成眼泪,顺着虎爷的双目流下。
“你....说什么?!”泪水碰到萧莫手指,这温热的眼泪让萧莫停下了掌力的运转,甚至冷却了气血长河。
萧莫揪着虎妖的脸,瞳孔颤抖中喝问道:“你说他....他是你老师?!”
生死之间的大起大落裹挟着回忆的辛酸,让虎爷此刻心神灰暗没注意到萧莫的异常,在这最后的时光,他只想把这个秘密讲出来。
虎爷缓缓开口,语气虚弱且低沉:“那年冬天虎爷刚开灵智,不知修炼凶险,贸然突破之下重伤垂死,走动都困难,更别说在这茫茫大雪中寻猎了,当虎爷在在山中趴着等死时,老师扛着一头鹿从我面前走过。
“那时虎爷还不会人言,只是叫唤了两声,老师却仿佛听懂了似的,扔了两条鹿腿给我,因为这两条鹿腿,虎爷才活了下来,后来虎爷便时常躲在一旁看老师,跟老师学说话直到那天......”
萧莫听着虎爷的讲述,脑海中泛起了回忆,那一家四口的童年,那大雪中的爆竹对联,此刻回想着,如同一把把温暖的刀插向他的心间,越痛,越温暖。
“那个修士立刻便飞走了,虎爷当时还很弱,不敢上前为老师报仇,只敢捡起老师的遗物,想要帮他完成心愿。”
虎爷顿了顿,怅然道:“后来我才明白,虎爷是寻不到那个‘小莫’的,而且小莫长大了也不会玩小木马,我就只有拿着老师的遗物,偶尔看一眼,等修为强大了,再去为老师报仇。”
虎爷每当谈及那位“老师”,便将自称改成了“我”,这下意识的行径,让萧莫瞬间判断出这虎妖之言,是真的。
【这虎妖所言的老师,不是虚构的,而且,真的是我爹!】
萧莫听到这,放开揪着虎爷的手,问道:“你可记得,那修士所穿衣物是何种模样?”
“我记得。”虎爷见面前这“龙太子”对自己似乎没了杀意,立刻精神一振,说话间也回复了本性:“虎爷只要看到就能认出来,龙太子你问这个干啥?”
萧莫那苍龙之首,已然让虎爷在心中把他当成某位龙王的太子,这种泛着金光的苍龙真身,把虎爷脑袋拧下来他都不相信这是二阶的人能弄出来的。
【龙太子?也罢,就让它这样误会下去吧】萧莫打定主意,自己之前或许亦如大多数人那样,被名为“成见”的大山挡了眼,对于这虎妖,待自己看清了它到底如何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我与......你老师颇有渊源。”
萧莫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罢了,你今后便跟着我罢,你老师的仇,我帮你报了。”
“好,我认你为主!”
“叫哥!”
萧莫又拧了一把虎爷的脸,随后一屁股坐在虎爷面前,艰难的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壶烈酒。
“妖......与...人.......”萧莫放肆的笑着,将酒壶举得老高灌了下来。
一时间已分不清,萧莫的眼角是酒还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