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要遣去的治地能人,不如就让安王去上任吧。维系卓豫与嗤人南北和平,有谁比安王适任?”二王爷瑞王帮衬道,依然最是爱护兄弟。
“臣也建议,将北郡一带划为安王封地,全权交由安王处置,将宪王调派回京。”四王爷拱袖道。
皇帝环视过去。“你们一个个帮忙说话,是收了安王什么好处?”
“皇上想错了,如此建议,是因为宪王实在是太没用,我们几个日夜难安,就怕北郡不守。”三王爷道,暗暗瞟了永霖一眼。
永霖会意过来,很快道:“臣恳请皇上下旨,将臣派往北郡!”
皇帝眸里遍布苍老之情,悠悠缓声:“安王能干有才,朕难舍若去了北郡,要看到皇七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皇上把邵庭将军调派北郡,安王爷要看到妻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呀!”丞相捻须笑语。“皇上何妨将心比心?”
“连相爷都说话了,安王好大的面子。”皇帝看看屈膝跪地的两人,又长长一叹。“都起来吧,你们让朕想几天。”
邵庭点头,依言起身,却见永霖起身后面上迟疑不定,接着看迎军都没、心情。
回府后,永霖负手在厅堂里左走右定、右定左走,来来回回瞧得她要头晕。
“永霖。”她伸出手,要他过来。低头一瞅,他掌心全是冷汗。“娴雅睿智的安王爷,怎么因为这点事慌神?临事不惧,虽惊犹定,才是你呀。”
永霖趴伏在她膝上,脸上苦楚满布。“不行,我静不下来。我脑袋里千条办法,没有一条不触国法,除非皇上肯通融,否则我无法随你。”
她爱怜地抚着他面容。
他在朝堂上意气风发,在外邦官员面前机智刁钻,可一遇她的事情,便六神无主了。她的永霖,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却同时也是个小男孩儿。
“没事的,我有把握。”
“什么把握?”他苦苦一笑。“能七老八十了还回来见我吗?”
“你没听过么?”她巧笑,缓缓背念:“臣恳请将你没听过这道没写完的圣旨?”
“这是卓豫开国奇谈之一,相传帝君为感念邵家将帅建国有功,赏了一道空白的圣旨,任其书写。”
“是啊,听说曾曾曾曾祖父写了这四个字就停了,帝君应允他的要求,没让他浪费了这道旨。”
永霖双眸晶亮。
“这事属实?邵家真有圣旨?”
“嗯。”她勾起他的脸,俯下身亲吻。“我会要你跟我一起去。”
他闻言,被撩动得毛躁,探臂揽着她后颈,轻怜蜜爱,四片唇如胶似漆。
“祖父会肯你动用这么重要的东西么?”还是担心。
邵庭悬想,点点头。“大不了用邵家的法子,打一场,谁赢听谁的。”
他耸然一惊。“祖父虽然年纪大,但老当益壮,你怕是吃不了甜头。”
她又吻了吻香薄唇。“麻利一些就有胜算,祖父这几年腰不太好使。”
“你让我教坏了”他微张唇,半晌后起身弯腰一捞,让她两腿离地,只能在他怀里。沈甸甸的重量压在胸前,依在臂膀上,才有这一切是真的踏实感。
而今,他不用再问,肯央商皇上带他去,便是把他放在心里,懂得考虑他。他向来一意孤行,庭儿让步迁就,在他以为自己攻城略地,大获全胜时,却发现失守的是自己,每片疆上都让她占据。
他的女将军,如斯英勇,如斯坚毅,如斯迟钝,如斯爱护他。
皇上旨向虽然不明,但永霖整顿心绪,一如往常,威风凌厉地上朝去。
邵庭一身鹅黄衫裙,外罩粉色滚毛边背心袄子,腿上披件毛毯,惬意地坐在软杨上,膝上放着一本永霖新弄来的外邦兵书,已译成卓豫文字。
永霖辰时三刻进来。
邵庭抬头,见他眉间有褶,神情抑郁不快。
永霖今日一身挺拔的紫色对襟窄袖朝袍,看起来轩昂威凛,掌中转着两颗明珠,不时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他脑中事太多,或者理头绪的时候,就会弄珠子。
她噙笑,淡如兰,裙襬的杏花压纹随她起身走动开出繁花。
她按住他手,取饼两颗明珠放到几上,牵着他靠近了自己一些。
“什么事情不愉快?”她清澈的嗓音就事论事,比起温柔,平板得像块木头。偏偏他听了定心,就想对她倾吐。
永霖蹙着眉头,俊脸沉敛,直瞪着她,不平地恼:“今天早朝,皇上特地许库洛什来和你叙旧!那蛮子好大胆,皇上问他留在卓豫这阵子有何要求,他就要了这一项!”
“嗯,我答应过他,领他瞧瞧邵家军如何操练,你不欢迎?”
回答她的是一记“哼”声。永霖鼻子仰高,重重地表示不满。
“他现在住在留邸么?我让人去请,邀他明日下午到邵家练武场。”
“不准!”他脸色一凝,倨傲难挡,王爷派头十足。
“永霖不准什么呢?这是皇上旨意。”
对着她淡漠持理的模样,他知道她不在意库洛什放话抢婚,甚至发话要让他的妻子跟别人。只要邵庭嫁给他,就会一生恪守妇纲,他不用担心,但还是很不悦。
“我不高兴那蛮子来,讨厌他老是冲着你笑。”
“草原子民天性爽朗,你再清楚不过,他应该是天天见谁都笑的。”
言下之意,库洛什的笑很廉价。“永霖,日后我驻守北郡,不可避免还要与他往来,你若老为此生气,我会挂心。”
“知道了。”永霖顿觉心安。邵庭直心肠,过去对他不觉不察,眼下情放在他身上,对其他男人依旧不知闻问,任凭库洛什再积极也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