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出通路。
“你不是应该在那边?”她指着远方的权力中心,几乎上得了台面的人都往那里挤去了,他这堂堂皇子不去伺候着,在这里出现干么?
“我不凑那种热闹,那里有我母妃就成了。”看来看去还不都这样,妃子们互相较劲着衣着和宠爱,皇子们争夺的也是差不多的东西,他父皇就一个人而已,一个人的爱能有多少?要平均分配都有困难了,更何况平均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会有。
“这样啊,那就一起坐下来陪我看热闹,我一人占了一个亭子,有点过意不去呢。”
“你今天很漂亮。不喜欢我送去的宫装吗?”
“让你破费,真的很不好意思。”夜宴前,两盒贵重精致的盒子前后被送进宫舍,一盒是晁无瑾让人送来的,一盒却是从宫里来的。
“为什么不穿?”
“我不能穿那样的衣服。”
“因为是本皇子送的东西?”她连他送的东西都不要吗?
“不,只是太过了。我区区一介民女,若真要把皇子送我的美丽衣裳穿出来,会让你备受批评的,我不能做那种事。”
“看来我又让你为难了。”他自嘲道,忍不住伸手想抚摸她的脸,却又发现地点时间都不对,也不能这么做。大手最后停在半空,无奈的笑笑“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伤害你,也不再让你为难了。”
“你的意思是,我失去你这个朋友了吗?”她是真的没办法,她心里早就有了人,装不下他了。只要想到晁无瑾,她连呼吸都是向着他的。
“怎么可能?我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吗?你坐会儿,我去给你拿些热食。”
汝鸦微笑颔首。一向以暴躁花心着称的七皇子,谁知道他有这样温柔细心的一面?
初见李旭时,她只觉他性情难测,脾气狂躁,真正认识他以后,才发现他倨傲又脆弱——倨傲是因为与生俱来的身份地位,脆弱则是因从来没有人懂他的心。
他其实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啊安静不到片刻,一道影子来到汝鸦面前。
“你到底有几个男人?你就不怕招摇吗?”黄生突然出现,眼中有着怒焰,咬牙又切齿,模样很像抓奸在床的丈夫。
汝鸦很想两耳不闻窗外事,想不到竟一刻不得安宁,越不想碰到的人,越是避不掉。
她沉默着,实在懒得解释,他已经不是她的谁了,凭什么管她?就这么爱管别人家的闲事吗?
“你说,你给我说啊!”黄生无法理解,这么平凡不起眼的下堂妻、有污点的女子,为什么还会受人青睐,甚至来往的都是大人物。
“哼,我看她根本是与人苟且,难以启齿。”一道凉凉的嗓音飘进来。
云髻凤冠,金钗珠翠绕头,妆容精致无比的宫装美女还会有谁——不正是人见人厌的跟屁虫如烟。
想不到她也出席了皇后的宴会,早知道就不来了,汝鸦心想。而且她这身装扮会不会太超过了?凤冠可不是寻常人可以戴的,她都不怕自己的相公遭弹劾吗?
算了,反正不关她的事。“这个亭子就让给贤伉俪吧,我去别处。”
“你别走!”如烟叫道。
“我的前夫还有亭子都让给你了,不知道这位夫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女人只有在女人面前才会毫不掩饰自己最真实的性情,只是这位贵夫人真的也太不掩饰了吧。
“离我相公远一点!”
“你就算要送给我我也不要好吗!”汝鸦哭笑不得。
女人呐,当被嫉妒蒙蔽时,再怎么聪明也都会做出愚蠢的事,如烟难道看不出来她对黄生一点兴趣也没有吗?
“我不相信,他的眼一看到你就不肯转开,分明是你在引诱他。我当初没有把你弄死真是大错特错,斩草要除根!”
汝鸦转向黄生,忍耐地说:“黄榜眼,把你的夫人带回家吧,她在这大吵大闹,你不觉得丢脸,我都觉得丢脸了。”
“你给我站住!”如烟更失态的大叫。
“怎么回事?”李旭回来了,面色不善的扫过黄生还有如烟。
“七皇子。”黄生躬身行礼,心里暗自叫糟。
“这泼妇是何人?”
“是拙荆。”
“来人!”李旭一喊,身边随即出现两个侍卫。“撵出去!”扼要简洁。
黄生赶紧跪地想求情,以他低微的官阶可是用尽所有关系才让如烟进宫的,要是彻查下去,别说牵连刺史岳丈,自己头上的官帽只怕也要保不住。
李旭看都不看他一眼,迳自对汝鸦说:“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看烟花,顺便等那个不知道在干么的晁无瑾。”
自己的女人居然不好好顾着,让她被人欺负?气死了,害他又动了把她抢过来的心思。
汝鸦就这么被拖走了,她欠七皇子的情,好像越来越多了
看烟花可以有很多地方,汝鸦却怎么都没想到,李旭所谓的好地方竟是在五彩的琉璃厅顶。
这家伙就是故意欺负她胆子小,要不跑马,要不就逮着她往高处爬,登高望远。这么高,可是会让人腿软的啊。
但是时间一久,脚下的琉璃瓦没有半点松动,满天星子又近得好像一捉就能到手,底下的风光一览无遗,汝鸦心里渐渐抛去了怯意。
优游自在的李旭完全不在乎自己华贵的衣袍会不会被弄脏,一上来就躺在屋瓦上头,好像这儿比皇宫里面的高床软枕还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