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爸爸,您刚刚是跟我说了谢谢吗?”
蒋泽端不置可否。
看着他反身倚在门框上,长腿交叠,“您就不怕我趁您睡着,再偷偷给您注射雌情?”
蒋泽端一愣。
他刚刚,就没想到这个问题。
在他醒来与蒋麓交谈的那几分钟里,或许是刚起床的茫然,或许是身体的疲惫,竟让他短暂地忘记了目前的处境。
——忘记了自己此时被囚禁在一个陌生的星球,忘记了他的儿子对他做过的种种,忘记了身体被种下的淫药。他只记得,一觉醒来后对蒋麓不能释怀的愧疚,他只感到,和蒋麓间微妙又奇异的气氛。
如今,现实被短暂的忘却后兜头砸来。蒋麓的所作所为,雌情对他的控制,人工智能的集体失控,自己发病后的诡异状态……
一股脑混合在一起。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蒋麓了。
“爸爸,您怎么这样看着我?”蒋麓又走了回来,伸手摸着蒋泽端的脸,“我就是跟您说笑。别怕,我不会再给您喂雌情了。”
他该继续着恨蒋麓吗?
蒋麓对他所做的一切……他应该。
他需要去弥补蒋麓吗?
强烈的不安和愧疚告诉他,他需要。
或者。
或者除了单纯的恨和愧,他对蒋麓……
“爸爸!”蒋麓皱眉。
蒋泽端看向他。
“……爸爸,我既然之前答应了您,就不会再那样做。”他握住蒋泽端手,“所以您别生气,别害怕,别不理我。您就像刚刚那样和我说话,行不行?”
面前的青年俊美稳重,不复记忆中青涩的模样。
可是那双努力压下不安和焦躁的眼睛,那双始终只望着自己的眼睛,一如当年。
蒋泽端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没再给我吃……我没生气,刚刚在思考。”
像没想到他会解释,蒋麓呆了一下。随即立刻道,“您没当真就好。我是太久没听见您说谢谢,一时意外,和您开玩笑。”
蒋泽端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和手指上闪着光芒的戒指,“我很少和你说谢谢吗?”
“不,很经常,”蒋麓苦笑,“您以前,吃完饭会对我说谢谢,给您吹干头发,您会说谢谢。帮您盖好被子,您也会说谢谢……从前我觉得这是生疏,可来这里之后,您连这两个字都不可能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