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远远地瞥了一眼那蛇。心里琢磨,神秀的蛇咬了自己,这不又给他们拉了关系了嘛!这么一想,她又琢磨出一个计划来。只是……她望了一眼窗外的昏蓝天空,现在已经夜了,显然不是执行计划的好时机。
那就明天吧!
屋外却突然传来声音。
仔细一听,流光还听出了神秀的声音。略微淡然的调子,如同泉水流过一样地舒畅。
“神秀请见谨王殿下。”
流光有些兴奋,一下就想起身,完全忘了自己的小腿不久之前才被蛇给咬了。疼得她眼泪都要冒出来了,心腹宫女既心疼又无奈地扶着她坐下。
真是神秀大师一来,殿下就满心满眼的只有他,其他的什么都给忘了。
流光老老实实地坐在塌上,裹了纱布的小腿自然地放在旁边,她咳了几声,做出一副皇家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高声道:“请进。”
心腹宫女拿着毯子盖住她的脚,王爷毕竟还是一个未婚的女子,神秀大师怎么说也是个男人。
流光倒是没有太注意这个细节,眼睛里有奇特的光芒划过,她抿抿红唇。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来。
神秀合着掌走了进来,道:“殿下。神秀深夜来此打搅了殿下的休眠,万分抱歉。”
流光说:“无妨。”
神秀抬头一看,塌上人如细柳,弱不禁风。心里一个咯噔。妙目往旁边一看,旁边的侍卫手里提着一个笼子。
笼子里黑色的蛇,赫然就是小黑。小黑见到神秀,非常地兴奋,一直吐着红色的舌头。长长的身子盘往神秀站的那边。
神秀的手往小黑那边一挥,一直暴躁不安的小黑突然就平静下来了。侍卫看着这一幕也觉得挺惊奇的。
流光看着,也不说话。她要掌握话语主动权,这时候就要等神秀先开口。
她支着下巴,倦倦地微垂眉眼。
神秀叹了口气,转过来看着坐在正中的女子。应该是谨王殿下无疑,而且看着此人更觉有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曾千百次遇见过,说过话一样亲切。
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能够记得起别人,应该是错觉。他如此说服自己。
“听闻殿下被此蛇咬了,不知现在如何?”他关心地说,看不出来是哪里,但是应该是被毯子遮住的私密处了。
流光微微一笑,说:“大师有心了,流光无恙。”
原来她叫流光。好听的名字。神秀不知道她是否会放过小黑,但还是存了心思。“殿下若有事,神秀就是万死也难辞。”
流光知道重点快要来了。挑眉道:“神秀大师,流光无事,如此说不太妥当。”死什么的,她才不同意。
神秀虽然不知道流光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是端详她神情,没有恼怒之色,反而气定神凝。
于是斗胆说出:“那黑蛇乃是神秀训养多年的动物,殿下,不知殿下可否放它一条生路,一切后果由神秀来承担。”
流光轻笑出声,“看不出来,神秀大师胆子还真大啊。”私自于寺中养蛇,已然是罪。自家宠物侵犯皇族,还大胆求她放过黑蛇。罪上加罪。
神秀有些羞涩,但是无法弃小黑于不顾。“希望殿下成全。”
流光无所谓,但是她有了计划,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脸上笑容更盛,她缓缓启唇而语道:“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神秀心里明白,流光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只是没有想到她会退出一个条件。
闻言,他微微一鞠躬,长身如菩提,清洁之气拂人身。
这样的动作是同意了。流光看着淡然处之的她,心里却生了玩弄之意。她说:“所有人都出去。”眼睛却是看着神秀的。
心腹宫女一下明白了流光的意思,为了给她提供一个好机会,甚至还将他们隔离屋子一些距离。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
神秀心里虽然觉得这样的场合有些尴尬,但是脸上如松,任它东南西北风也不催。
女色一事,他向来无感。作为崇恩寺皮相第一人,从大家闺秀到皇亲国戚,多少女子的爱慕,他心里只有佛经,所以无感。
流光说:“我提的要求怕是你不敢应啊!”她嘴角笑容鬼魅,眼神漂浮不定。
这倒让神秀有些好奇了。“神秀不知殿下将要提出何等要求。但是——殿下通晓佛理,一向善良,应该不会为难神秀。”他说着说着,突然笑了。
清朗如林下风,妙目里有璀璨的光,看得流光的厚脸皮都有些挨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