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溪看着他隐忍的目光,心思今日怕是避不过了。安静的环境他可以施展媚术,让任桑榆沉迷于自己的幻境里,而现下并不安静,甚至还有些助兴的声音,他根本没办法施展。他看着任桑榆的眼眸,还是那般专注而真挚,便淡淡一笑。对任桑榆,他心里已没有半点勉强。
任桑榆看着虞清溪的淡笑,连忙伸手遮住他的眼睛。
“夫君?”虞清溪不解,很快,唇上被温柔地舔舐。他微微启唇,顺着自己的本能回应他,没有使用接吻里的媚术。
良久,唇上的触感消失,虞清溪听到任桑榆微哑的声音:“睡吧,赶路太辛苦了,清溪早些休息。”
虞清溪有些诧异,他竟然没有进行下去。
任桑榆移开一手,另一手从虞清溪的颈脖里穿过,很快将他揽到自己怀里。他都不敢再看虞清溪清润的眼眸,生怕自己把持不住。他闭上眼,默念着净心经,将一切声音摒弃在自己的感官外。
虞清溪靠在任桑榆胸膛口,听着他渐渐放缓的心跳,身子不自觉地与他靠拢。这人的心,如同他那双眼眸一般,纯粹得让人心动。
走道里有脚步声至西而来,直接到隔壁那间门口停下,一边拍,一边喊开门。
虞清溪抬头对上任桑榆的眼睛,轻道:“是大哥。”
“嗯。”任桑榆心思,这动静这么大,连大哥那屋都听到了?
隔壁门外的确是任长榆,却并不是因听到动静过来的,而是住任桑榆隔壁的任之初夫妇听到了响动,将任长榆招来去解决的。他敲开了那屋门,直接将任之初户部尚书的官府印牌抵到那胖子面前:“动静太大,惊扰到尚书大人休息!”
行欢的胖子一愣,看着那官印知道不是作假,立马要跪,被任长榆拦住:“耍妓子便去花楼里,怎的拿客栈当花楼了!”
“不敢不敢!草民不知官爷落榻,请恕罪!”胖子连忙整了整衣裳。
“好了,就算不惊扰到大人休息,同住客栈的也被你惊到了。”任长榆不欲与他多说,让他小声些之后便转身走了。
胖子擦着汗关上房门,看了一眼趴在床边的小妾,刚想开骂,却是生生憋了回去,怕骂声太大又惊扰了大人!话说,隔壁竟住了户部尚书!尚书不住驿站,住客栈作甚!他压低声音,冲小妾虎脸:“都怪你叫那么浪!让人以为是招了妓子来!”小妾只得软声软语地好一番哄。
任长榆经过任桑榆门口时,特意顿下脚步听了听,好似里头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么早就睡了?他摇了摇头,回房去了。
任桑榆听着脚步顿了顿又离开,便低下眼眸,看着虞清溪一笑:“睡吧。”
“嗯。”虞清溪安静地窝在任桑榆怀里,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均匀。
第48章本家
次日虞清溪才知道,任桑榆为何要买那坛子菹菜了。煮得融融的米粥,或是冒着醇醇麦香的馍馍,搭上菹菜丝,没人不赞好。大家的食欲多少受了赶路疲乏的影响,食量都在下降,有了这菹菜,倒是多食了一些。
午上到另外一个镇,那镇最出名的吃食便是黄骨鱼。任桑榆提供菹菜让酒楼给做了菹菜黄骨鱼汤,浸透浓醇猪骨汤的菹菜丝,鲜香的黄骨鱼,让人欲罢不能。连酒楼的老板都循着那股酸香味儿过来,问任桑榆的菹菜哪里买的。
虞清溪在家里本是给任桑榆搭配着做吃食的,现下见他多食倒是也没有阻止,年下长点肉也是无妨的,权当御寒。
就这么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玉墚县玉栖镇。任之初是任家家主任达的嫡长子,是任家里爬得最高的,可到本家,却是半点官威都没有。任家做官的不止任之初,大大小小的官聚在一起并没有将这官位大小当一回事,他们敬的只有一个,任家家主。
任家家主知道他们这日要到家,午膳后便在前堂坐等,两手边坐着的是任家的长辈。最老的叔公是白胡子一大把,放在膝头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而最小的叔叔却是比任之初都看着年轻,毫无喜怒的脸摆在那儿昭示他是个长辈。任桑榆走进去一扫眼,便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
任之初领着家眷与家主见礼,任范氏在他身旁,身后只有嫡系站一排,庶出连给家主见礼的资格都没有,立在外围。任长榆在任之初身后一排领头,任星榆任桑榆跟在其后,正妻立与他们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