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律师第二次出手了。”她喃喃。
半小时后,三人驱车到达片场。
周末的影视城本来就人多,各路站姐拍照的、混群演的、追星探班的多得要命。
年代馆前面的空地上,远远近近的站着些群演看热闹。
空地中央的塑料凳子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没有大哭大闹,却在不停的抹眼泪,她脚边放着一块纸板,上面只写了四个大字:杀人偿命。
荆岑看到她唇色惨白,算着她应该是才做完手术还没到出院时间,于心不忍,正想上前劝慰,却被唐路行伸手轻轻挡了挡。
“我去。”随即怕荆岑误会他独断,又解释了半句,“更合适。”
唐路行走到易妈妈跟前,蹲下身,诚恳的说:“阿姨,我是晓棠剧组的导演,也是制片人,晓棠的事你放心,我会给你个说法的,你身体不好,我们去里面说好吗?”
易妈妈看着他,眼神有了稍微的转动,似乎被他诚恳的行为和尊敬的语气打动了一小点,想说句什么,可转瞬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恢复了流泪的样子,这次眼泪还更凶猛了。
“你做手术之前,晓棠天天担心你,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肾源,你现在这样糟蹋自己,她醒来不知道如何伤心呢。”
唐路行说这话也是带着几分同情和真心的,让旁边听到的人都点了点头。
易妈妈在听到“肾源”两个字时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终于说了第一句话,“她要是醒来,我再把这颗肾挖出来又有什么?”
她这句话含义很深,让唐路行瞳孔紧缩了一下。
他盯着易妈妈的眼睛,想确认她刚刚那句话到底有没有其他意思。
易妈妈用帕子擦了擦泪水,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别人怂恿来的。放心,唐导演,脏了的肾我也不想留,你们唐家都是一路货色,今天来我只想四个字……”
她缓缓开口:“杀人,偿命。”
唐路行蹙眉看了看她怪异的笑容,思忖了片刻,突然凑近易妈妈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短短的一句话说完,易妈妈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了,有质疑有惊讶,更多的却是从眉梢眼底带出来的庆幸和喜悦。
过了片刻,唐路行就扶着他进了片场的休息室。
荆岑一路远远跟着,却没上前,她在好奇最后唐路行说了什么,竟然让固执的易妈妈立刻就卸下防备跟着他走了。
她一边走一边给蒋含普及律师的保命技巧,“遇见受害者家属的时候,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证据值得你去取的,就乖乖的离远一点,把头低下来,毕竟你给嫌疑人减一天的刑,就是给受害者家属割一把刀。”
蒋含似懂非懂的说:“穷凶恶极的犯罪分子,我们也要给他争取减刑?那岂不是有钻营的嫌疑?律师不是要做正义的维护者吗?”
荆岑脚步顿了顿,她转头看着蒋含,问:“你觉得律师维护的,是私理意义下的正义还是公理意义下的正义?”
蒋含思考着回答:“私理下的正义会局限一家一群,公理下的正义却才是法治社会的目标,对吗?”
荆岑点了个赞,“对,公理下的正义,才是法治的灯塔。”
“真正的大律师,是法治之光,照亮万千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