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离她越久,反而更加地住进了她的内心里。
到了如今,梁婉已经完全不在意什么“人质”之事了。
她作为人质在京城平安顺遂地过日子,穆深却在海上漂泊吃苦呢。
除夕夜,管家穆平受梁婉的委托,发放红包给家里的仆佣,大家欢天喜地的。
一起对着主母梁婉磕了头,说了吉祥话,然后又一起坐到前院的偏厅吃了丰盛的年夜饭。
穆平也送给了梁婉一个红包,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相貌憨厚,言语不多。
只是简单地说:“是五爷走之前亲手交给小的,嘱咐小的一定要在除夕夜交到夫人手上,是五爷送给夫人的新春礼物。”
梁婉醒来有些失落的心顿时犹如被放进了煮沸的热水里,她拿着大红的信封,手指有些颤抖地慢慢撕开,里面却只是薄薄的一张信纸,短短的几行字——
娘子:
你也很好,如果你继续这么好下去,为夫也会每天多爱你一点的。
夫穆深
梁婉出嫁的第一个大年夜是独自一个人度过的,可是她的心情一直很好,一直在不自觉地咧嘴傻笑。
她想,古代的男人浪漫起来才会真的让人受不了呢。
她没想到新婚第一天自己对穆深的大胆表白,他不仅听进去,而且还用这个方式回应了她。
梁婉抱着信纸在除夕夜里翻来覆去地看,伴随着除旧迎新的鞭炮声,真心觉得自己好幸福。
虽然穿越并非她所愿,可是她多篸幸运遇到了穆深,似乎她的穿越就是为了遇到他,在那个时候,那种状况下,他准备挑选一个娘子,于是她就魂穿千年而来了。
梁婉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元宵节,之后她的身体忽然开始诸般不适,乏力、体温偏高,呕吐,嗜睡等等。
她还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时,王婆子却抢先为她请来了王府里的大夫。
大夫诊脉之后说:“脉象还不明显,但八九不离十是喜兆”
梁婉呆了半天,才意识到对方是说她怀孕了。
她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无法从这个消息中冷静下来。
前世里她虽然迟迟不婚,其实是很喜欢小孩子的,甚至曾经想过干脆当个未婚妈妈,后来国为担心小孩子没有健全的家庭,恐怕无法健康成长,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王婆子宫四个儿女,生育经验丰富,她做主照顾起梁婉的生活起居,吩咐她怀孕前三个月一定要多休息,要好好坐稳了胎,之后才能适当地增加活动量,并且要少思少虑,更不要轻易哭泣,否则对母体和孩子都不好。
虽然王婆子这么说了,可是身为一个初次孕育未知小生命的准妈妈,梁婉又怎么可能不多思多虑?
丈夫不在身边,她无依无靠,父母不在身边,她连个说知心话和撒娇的对象都没有,一颗心更是没着落。
然后她又想起这个时代没有超音波,也没有其他的怀孕期间检查,如果肚里的小宝宝不健康怎么办?如果生产时遇到难产,这里又没有剖腹产,她又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还真是不能多想,可是一旦想了开头,就无法停下来了。
虽然穆家和梁家似乎都没有什么遗传疾病,但是穆深曾经有三个哥哥夭折。
谁又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呢?是外在因素,还是遗传的体质不好?
梁婉因此而坐立不安,晚上睡觉还做起了恶梦,不是梦到自己生了个有残疾的孩子,就是梦到穆深遇到海难,每次都半夜吓醒,然后再也无法入睡。
梁婉迅速憔悴下去,她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坚强,可是每每用手摸到自己的小肮,她立刻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邓芫来看望她时,被她消瘦的身形和苍白脸色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她的手说:“嫂子,你都快瘦成竹竿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梁婉无奈地一笑,说:“我知道,可就是没办法不胡思乱想。晚上也睡不好,白天吃了还会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我自己受罪没关系,可以宝宝也跟着受罪了,我真害怕”
邓芫小小的脸蛋难得露出严肃表情,她仔细询问了一番梁婉的状况后,思考了一会儿,说:“穆大哥和我哥哥出海了,短则半年,长则三年两载也不一定,暂时是指望不上穆大哥了,不如把梁家的伯父和伯母接过来吧?你有父母照顾着,哪怕只是陪你说说话,也难免了你许多忧愁,人在患难中,其实最盼望看到的还是自己的亲人吧?”
梁婉点了点头,她确实思念自己的父母了,不过不是现在的梁父梁母,而是前世里更加疼爱呵护她的父母,这种思念因为毫无重见两老的希望而更是撕扯着她的心,让她每每在午夜泪流不止。
琳琅劝她,孕妇经常流泪会落下眼疾,而且对胎儿也不好,她虽然极力隐忍,可是有时候还是会情不自禁。
一怀上孕,梁婉整个人都变了,许多反应无法由理智控制,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太脆弱,根本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梁婉最终还是派人回穆家村,给哥嫂穆清和孙氏报了喜讯,同时说明自己目前状况不好,希望让自己的父母、弟弟能够随着吴柯,穆宁芷的车马一起赴京。
而在邓芫探望她之后的第三天,摄政王府派过来一位专攻孕妇、产妇的老太医,老太医是原来太医院的医正,如今年事已高就退休了。被摄政王府供养着,如今又被王爷派到了穆家帮忙。
梁婉诚惶诚恐,她觉得以穆深小小一个举人的身分,实在不值得堂堂一们实权在握的摄政王如此隆重对待,除非穆深正为王爷做着什么特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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