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个石桌,所谓桌椅,其实就是几块大石头,这些石头没经过任何打磨,按着大小摆在那里,马匹就拴在石桌前,旁边还放着他们要带走的东西。
让惟公卿顿住的不是这些准备好的东西,而是石桌前的人。
男人坐在晨雾间,腰板笔直的犹如一尊石像,头发的黑亮被灰色遮掩,似乎坠满清露。
逝修好像在那里坐了很久。
就连衣服看起来都不是那么干爽。
看着那连背影都一样带着棱角的男人,惟公卿站在拐弯处,这一脚,不知该不该继续迈下去。
……
早饭过后,他们离开了竹屋,逝修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和江尚依旧相谈甚欢,分别那一幕更是催泪感人,江尚站在门口犹如目送丈夫离去的妻子,而逝修则大方摆手,连个眼神都不再施舍。
江尚的嘱咐被抛在身后,如果他是个娇滴滴的女子,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一边如此,惟公卿倒是觉得挺感动的,可是……
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特别江尚身后那面无表情的江沐,他们让他有种立即离开永远不回头的感觉。
惟公卿练过马术,虽然不太纯熟,但骑马没有太大问题,俩人一出树林,惟公卿就往马背上爬,可这一脚还没跨过去,就被逝修拖了下,然后背后一热,俩人的身体就贴到了一起。
逝修的手臂从他腰侧穿过,握住了缰绳。
惟公卿有些诧异,他以为逝修会步行,要知道,逝修的速度可比这马快多了。
当初他背着他穿过北山的树林,根本没用多长时间。
而胯下这畜生,也不过是考虑他而选择的代步工具。
他没想到,逝修会和他同乘一骑。
等他思考完了,这马已经撒开蹄子跑了很快,虽然算不得快马加鞭,但这速度也没慢到哪去。
暖风如刀,拂面而过,几根碎发愣是弄的他不敢睁眼,搭在脸上噼里啪啦的疼,俩人的身体不停的摩擦着,逝修的呼吸就在他背后,随着他每次动作清晰的传给他。
惟公卿想说话,可根本回不了头,逝修比他高不了多少,但在马背上,那男人快把他装到里面了。
最后,他只得放弃,窝在逝修怀里,听着马蹄飞扬。
这期间,惟公卿只动了几次,那就是逝修找错方向的时候。
他问过小黑,为什么逝修的方向感那么差,难道邪灵兽都是如此?
小黑那张动物的脸愣是摆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他告诉惟公卿,逝修那不是分不清方向,而是力量太强压过基本的感官,而且不是不分,只是方向感相对模糊而已。
邪灵兽不需要辨别方向,他们只要判断强弱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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