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忌!”
“是。”
吴岁与和云先映两人的语气和态度一点也不像紫衣和总衣,反倒是像互相颠倒的身份,沈千秋眼神微收,心里有了些别的想法。
“刀、火、银针、热水。”
吴岁与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其他人也纷纷将东西准备了过去,吴岁与将武慈扶了起来,先探了他的脉搏,取了银针在他天灵和心脉的位置下了针,又取匕首在他的手腕划了一道血口放在热水里,然后便运功用内力开始为他祛毒,不一会儿水盆里就浸满了黑色的血,武慈的面色也渐渐回转过来。沈千秋在一旁看着,心里的想法混乱而复杂。
大约半个时辰,武慈体内的毒被祛的差不多了,吴岁与收了内力,将剩下的事交给了林旭,林旭看来也是个行医的老手,没几下就将武慈的伤口缝合好了,又施了针,帮他活络血脉。吴岁与这才注意到了一旁的沈千秋,她的眼神里带着探究、怀疑、失望与灰心,过于复杂而疏离,让吴岁与忍不住伸出手去拉她,却被躲开了。
沈千秋走到了武慈的床边,用手帕浸了热水帮他擦汗,武慈睡的不安稳,在梦里一直在喊“娘”,沈千秋拍着他的肩膀哄他,脑子里又开始有些不明所以的影子,只能闭了眼睛,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
武慈在后半夜的时候醒来了,见了沈千秋竟然直接扑到她怀里哭了起来,沈千秋怕云先映觉得奇怪,正准备将武慈推开,却发现云先映一副罪该万死般的表情看着自己:“是属下不力,没有保护好世子,请郡主降罪!”
这下是沈千秋和武慈都愣住了。
“云霓郡主是世子的亲姐姐。”
林旭在一旁小声的提醒着,沈千秋和武慈相视一望,心领神会的抱在一起更大声的哭了起来。
“既然是郡主和世子久别重逢的日子,那属下就不打扰了。”
许是沈千秋和武慈哭的太凄惨了,云先映一个钢铁直男实在是受不了,连连告退躲了出去,其他人也跟着下去了,屋里就只剩了沈千秋、吴岁与、林旭和武慈。
“沈姐姐怎么在这里?”
“原来姐姐你姓沈啊。”
“长老她没有为难你吗?”
“长老?什么长老?”
武慈说一句林旭就问一句,兴好吴岁与眼疾手快把他丢了出去,不然沈千秋就要杀人灭口了。
“我来送你。”
沈千秋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只能说是来送他,没想到武慈听到后却笑了,说真好,还有人送他。
“那沈姐姐会跟我一起去宫里吗?”
“宫里?”
“对啊,云大哥说要带我去宫里,还说什么这是继承大统的大事,沈姐姐,继承大统是什么意思啊?”
武慈问的纯真,沈千秋却一惊,这事比她想象中的牵扯更多,她开始考虑要不要向楼主禀报一声。
“继承大统就是要住大房子的意思。”
吴岁与替沈千秋作了回答,沈千秋看了他一眼,没有过多理睬,吴岁与自知理亏,也退到了一旁不再说话。
“那沈姐姐和我一起住可好?我把最好的那间给沈姐姐。”
武慈说的很是高兴,拉着沈千秋的手不愿放开,沈千秋看着他笑了笑,她不知道如何作答,因为或许下一秒,武慈就要成为她刺杀的对象。
经过了一日的风波,大家都有些累了,吴岁与留下守着武慈,沈千秋回了自己的房间,走到半路上的时候见到了陆君逸,两人一上一下的站着,隔楼而望,竟有一种故人重逢的感觉。
“姑娘竟然是郡主。”
“你信就好。”
“我信,哪怕说姑娘是皇后我也信。”
两人在楼下的茶桌上坐着,陆君逸摇着一把乌骨扇,笑的好不惬意。
“没想到少庄主也会打诳语。”
“非也,非也,贫僧这是金口玉言。”
沈千秋没想到陆君逸也会有这般闲散打趣的模样,那双平静而深沉的总是将他人一眼洞穿的眼睛也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嘴角的笑是真的,心里的暖也是真的。
晚上的时候吴岁与又在沈千秋的房顶上吹笛子,这次不是不成调子的杂音,而是能让人安睡的小曲,可沈千秋并不想听,一个茶杯飞了过去,笛声戛然而止,留下了一个人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