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帮你看看身上的伤。衣服暂且先穿我的,我带你去我住的屋子。”
白落梅摆手:“不用请大夫,这不是我的血,我身上就一些擦伤,涂点药就好了。”
“你此番怎会这般狼狈?”
沈肃皱眉问道,“听说你上了战场,遇着李家军和勤王军两方精锐军狭路相逢,卷进冲突之中,后来被李家军一个叫郭浩然的带走。再之后,就没了消息。等方回打听到消息,说是勤王军有人回了,说遇着郭浩然,连杀两人……李家军又找到了郭浩然的尸首,虽不见你的,但在不远的地方,见着了血衣,衣衫上还有被啃咬的痕迹……我还以为你……本想着怎么也要去一趟,便是没尸骨,衣服也要找回一件……”
白落梅认真道:“我答应过,会顾好自己,怎会让自己丢了命!”
沈肃想玩笑着嘲上一句,到底是说起来还心有余悸,实在笑不出来,只扯了扯嘴角,便作罢了。
白落梅抬手拍了拍沈肃脑袋,哄小孩儿似地:“吓着了?不怕不怕。”
沈肃挥手挡开,瞪人,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黑白分明,眼底还有点点红。
白落梅忽然心就荡漾了那么一下,赶紧收回手,规矩站好,虚握着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心里暗骂都是郭浩然,说什么媳妇,叫自己心生魔障。
沈肃狐疑:“你怎么了?内伤?”
白落梅赶紧摇头道:“无事。想起郭兄,就是郭浩然,有些难过。那时,我卷入两军冲突之中,郭兄身受重伤,他带我突出重围,是想着我能把他尸骨送回去。之前我混进李家军,有找人传过我帮忙送尸骨的消息,便是活着的,怕万一身故,想先定下我送尸骨的,也可行。因而郭兄一见我,就带了我走。”
“谁知马匹受惊,一路疯跑,我们迷了方向。但郭兄伤势太重,不能跟着马匹疯跑,于是放弃了马。我们在一处乱石土堆处,稍加整顿。本想着在支撑一会儿,寻个出路,不了半道上遇到了落单的勤王军精锐军中一员。”
沈肃心跟着紧起来,随即皱眉问说:“可御召得了消息,说后来落单的勤王军精锐军那人已然归队,还说杀了两人,其中一个就是郭浩然,还有郭浩然尸首为证。只是尸首被李家军抢了回来。”
白落梅回忆道:“一遇到对方,郭兄就自己上前硬抗了,让我先跑。本郭兄就伤势很重,那人却身上没什么伤,手脚矫健,郭兄很快就不是敌手。我捡了好些石块,趁着他与郭兄缠斗,用石块砸中了那人脑袋,夜色太重,伤势如何我不知。”
“可郭兄却……许是觉得郭兄药石无救,那人就放下郭兄来追我……我也一路远远跑着,吊着他,是不是砸些石块过去……你知道的,丢石块我准头好,一砸一个准,我也不知跑了多久,石块眼看着就要没了……我还以为这回是没命回去了,说不得要叫郭兄帮我把尸骨送回来……”
沈肃虎着脸训斥道:“瞎说什么。”
白落梅笑了笑:“还好,天助我也。我身上血味重,引来了东西,我没瞧清楚是狼还是野狗,我先看见了,当下就用匕首划伤自己,把自己全涂在了外衫上,然后等着那人冲过来,把外衫整个死死绑在他身上……拼着被砍了一刀,总算是把衣衫绑上去了……然后我就没命地跑……也是我运道好,那不知是狼还是狗的东西,竟然真的扑着那人去了……你说的衣衫啃咬的痕迹,估计是那时候留下的……”
后来白落梅天亮了,就回去找郭浩然,没见着人,但看到不少人在边上搜寻。他们穿的简单,白落梅不知是李家军的人还是勤王军的,抑或是其他的什么人,于是没上前去,想着先回来,找方回,然后再想法子去找郭浩然。
等回到群南府,白落梅就听到说找到了郭浩然尸首,但传言他也死了,担心方回傻得把这消息传给沈肃,这才急匆匆往府衙赶过来,也是凑巧,竟是正好看到沈肃。
说到这个,白落梅好生庆幸道:“幸而我来早一步,否则你去了那战场边缘找我,岂不是再入险境!定安,你怎能这般不知惜命,要知道那地可危险的很,随时会有被冲散的散兵,若是遇上李家军还好,要是撞上勤王军……”
沈肃笑看白落梅,看着他嘀咕,眼看着越说越多,干脆补刀:“这话,你先与你自个儿说说,你自个儿若是做到了,再说我。再说了,我也不曾去,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