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等风水先生定这种虚话,什么时候迁吧!”
“对,什么时候迁?”这会儿剩下的族老也反应过来了,万一沈肃只那么一说,实际上是拖延时日呢?必须要逼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沈肃眯着眼睛,就像一只看着老鼠打洞钻洞瞎折腾的猫,施恩般道:“你们大可放心!我还怕你们白村的风水玷污了我爹。一早就让黑豆腐去请风水先生了,估摸着很快就能到,等风水先生定下日子,不用你们,我自己也巴不得赶紧走。”
从前沈肃都是谦和有礼的,便是今儿年头,学馆关门前闹的那一场,还有收地那一回,沈肃见着特曼几个族老,也还是好生好气地说话,路上遇着了主动招呼。全然不怪他们彼时没为他沈肃帮衬着说过只言片语,因而他们没见过模样的沈肃,分明说话还是那般不紧不慢的,但偏偏就叫几个族老燥得慌!
稍年轻的族老还硬撑着卖弄身份,严厉道:“不行,谁知道你们请的风水先生是不是被收买了?要是风水先生说这一年半载都没宜动土的日子,怎么办?难不成拖个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的?不行,绝对不行。”
“你……”李春花忍不住要开骂,叫沈肃拍了拍背,安抚下去了。
沈肃冷眼看着那族老道:“五日!要是五日之内无动土吉日,我定在第五日安排迁坟。”
“不迁当如何?”族老也是被逼上了山。
“哼。”
沈肃笑了,肆意狂狷,竟是有着白落梅揍人时的影子,他说,“我不迁也便不迁了,你们又能奈我何!”
“你!”
族老们被气个好歹。
说真的,沈肃要不迁坟,他们真的拿沈肃没办法,便是沈肃自毁前程,不科考了,他这个举人身份大打折扣,但还是举人,除非全村一块儿告他,否则告举人就是要先过一顿板子。何况他们要先在县里告,之后往府里告,最后才能去京城告御状,而前头两个沈肃有方回撑腰,至于京城,听说太子十分赏识沈肃,还帮着开了个铺子。最难以启齿的是,白村心不齐,报官告状这事,一提起,准没一个出头的!
“哟、哟、哟……”
白落梅老远见着这边状告,就快步过来,没进门就先挑衅上了,“白村是真没人了,如今欺负孤儿寡母都靠你们这些老头上了?说不出,也不怕其他村的笑掉大牙。我说呢,怎么白村如今是单身汉子越发多了,也是啊,这般没种,哪个村敢把闺女嫁过来,不是?”
族老们恨不得能掐死白落梅才好。他们就是想着别撞上白落梅,才这般早过来,孰料还是堵上了。白落梅那张嘴,可是在王三婶那都不落下风的。一个秀才,能骂过泼妇王三婶,也是想想就发憷的。
沈肃挑眼看向白落梅。
只一眼,白落梅就收敛下一身锋芒,笑呵呵地冲着沈肃扬了扬手里折叠起来的红纸,邀功道:“我天不亮就出门,堵了风水先生要来动土吉日。”
转而面对族老,又是鼻孔朝天的嘴脸,“风水先生说了,明日便是吉日,不劳族老们费心。不过没沈老镇着,这白村风水怕是要坏,劝你们也莫找风水先生了,白村这风水是救不活的!”
终于气走族老们,沈肃接了红纸,低声问白落梅:“昨儿回去没睡?”
他们昨日拜完天地,已然很晚,又下山,三更都过了,要去镇上请风水先生,还这般早回来,定是没睡的。
白落梅也低声道:“睡了。昨儿回去找二哥去求的。正好他也不乐意在村里呆着,找他说项的太多,便帮我去镇上找了风水先生。”
白老二?沈肃想着他愿意帮自己才怪,一听说要躲开村里找他说项之人,也就了然了。村里能与白落梅或自己搭上话的,也就剩他了。
李春花才答应迁坟,就听说明日便动土,不由操心道:“肃儿,明日是不是太赶了些?这迁去哪儿都没定下来……”
“娘。我想迁去刘家村。”沈肃道,“一会儿我与黑豆腐拿些东西去见下里正,与他说说迁坟之事。还有,我与黑豆腐日后时常要留在京城看铺子,娘你留在白村,我不放心,咱们家也要搬去刘家村,这也要与里正相商。便是娘你与我们一块儿去京城,屋子留在白村,我也怕被人抢了东西去,倒不如直接搬去刘家村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