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笑着道:“我希望多陪伴你,所以忍疼也想来。”
“嗯。”他始终不改冷漠的神情。
漆华忍气吞声。“你不高兴我来吗?”她哀怨的问。
“怎么会?这里所有人都很高兴看见你出现。”他正眼看向她,但黑眸中却隐含着教人毛骨悚然的精光。
她忍住心惊,这男人瞧她的眼神一日可怕过一日,有时是孤僻阴冷的感觉,有时是狠戾凶残的颜色。
而眼下,她竟有种错觉——他想要她的命!
拥有她之后,西邺仿佛得到千军万马,天下人蜂拥前来归附,这样他还不满意吗?他还想怎么样呢?杀了阻碍他登上帝位的自己吗?
但她也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假的冒牌货,因为他更有可能立即就杀了她!
她已然领悟到,他压根是厌恶她的,更不可能爱上她,她只是他得到天下的工具!她虽不甘,也恨,但已无回头路,大宓她不能回去,因为她不是大宓王的亲生女,他早晚会除去她,如今这男人是她仅存的希望了,就算他苛待她,她也甘愿以奉送天下之名诱他继续与她相守。
“我知道有一种药,可以让人死得毫无征兆,事后也查不出死因,你想要大宓是吧?只要我父王一死,大宓我也可以送给你。”她竟如此道。
舜兰心惊不已。漆华竟狠心的要杀大王?!他可是养育她长大的人啊!
拌泽闻言后,冷森的一笑,表情更教人惊恐。“你当真愿意这么做?”
“愿意,当然愿意!”她马上点头。
“可是,这天下应当是属于你,你也甘愿奉送给我?”
她屏住气息,分不清他说这话时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我一切都是为了你!”
“很好,真的很好,你真的实践你当初所言,以我为尊,我很感激你。”
不知为什么?他说这话竟让她有种被扼住咽喉的感觉,似乎随时会断气。
“你刚说什么样的药可以教人死得不明不白的?”歌泽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漆华用力咽了口口水,努力平复惧怕他的情绪。“这药是我认识的一个御医调配的。”
“喔,那要多久才能让一个人消失?”
“一个月。”
“嗯”他表情更显阴晴不定了。
她越看越心惊胆跳不止。咬了咬牙,借口心疾又起,先行退席了。
这一夜,疾风暴雨,风雨来势猛烈。
一道颀长身影走进殿内,屏退所有的宫女,阴森的拨开床前的布幔,盯着床上熟睡的女人,眼神散发着一种惊心的可怖感。
舜兰跟在歌泽身后,焦急的也冲进殿内,赶在他身前阻挡——
“不要,你不可以这样做,请你别杀她,不要!”她一再的恳求。
但他听不见,眸中阴狠的神色越来越炽盛。
“歌泽,是我自己想死的,我利用了她,利用她杀我,你别杀她,饶过她吧,饶过她吧!”
拌泽严峻冷测的俊颜上杀气腾腾。“你这女人早该死了,你杀了我的舜兰,我留你多活这几日,够了!我再也不能隐忍,不能了”他缓缓伸出手掌,扣住漆华的颈项。
“不”舜兰阻止不了他,不禁泪流满面。
“你让我永远失去了她,你该死!”他掐紧漆华的咽喉,她惊醒,错愕的见到他形容可怕的狠绝模样。
“歌泽”她面色涨紫。“为什么?我是女帝我可以助你”即将断气。
他眸色转深。“我不需要你的相助,在你杀了舜兰后,终于让我发觉,对我而言天下不是最重要的,唯有那女人,唯有她才是最独一无二的宝贝,而我没能保护得了她我该死,而你,更该死!”
“你”她不能呼吸了,四肢逐渐发凉。
拌泽脸露悲怆之色。“你可知我等着亲手送你上黄泉这天,等了多久?又心烦气躁的忍了多久?你毒死她的同时,也毒死了我的心,就算坐拥天下又如何?还不如为自己心爱的女人献上一朵凤冠花这天下竟不如那一朵凤冠花”他落下泪来,这泪正好滴在漆华挣扎的脸庞上,让她的脸变得更狰狞不堪了。
舜兰的心刺痛得难以言喻。她错了吗?她的牺牲错了吗?竟将心爱的男人带进了完全绝望之地!
她以为他重在天下,很快便会走出失去她的伤痛,振作起来,但没有,他日复一日的陷溺在对她的思念与懊悔中。
她要见的是意气风发的他,那扬名天下、睥睨世人的他,不是像现在,眼,中除了恨就是悲愤,他没了欢笑,她带走了他的志得意满,带走了他的神采飞扬。
她后悔了,如果能再次选择,她不会再这么狠心待他了。她抱住他的身躯,却一样凌空穿过,她触碰不到他,只能跪在地上,悲伤懊丧的啜泣。
“一命还一命,我容不下你在我眼前出现,什么女帝,什么天下,等你闭上了眼,这一切都将不存在——”歌泽发狠的用力使劲,漆华脸部发黑,颈项几乎被捏断了。
“不——”舜兰感觉好像也有人谄住自己的脖子,她吸不到气也发不了声音。
这怎么回事?她已死,难道要她再死一次?她害怕的挣扎着,意识逐渐陷入恐怖的涣散中,她抱不住拌泽的身子,也握不住他的手,她的手及身子在半空中挣扎着,一股拉力正将她扯往不知名的去处。
“不要!拌泽我不要离开你”她不能呼吸!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她就要断气了,是谁要她的命?!
究竟是谁?舜兰连挣扎都不能的高喊,但声音似乎传不出去,对方丝毫没有住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