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下舌尖就缀上了一抹血腥味,他忍不住轻哼一声,手臂抵在身前想要把人推开一些以获得一点空气。然而程然却半步不让地追了上来,且一手扣着他的手腕反手压在身后,撤走了两人之间最后一点缝隙。
李云想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更是因为缺氧而不受控制地发软,他忍不住“哼”了一声,程然的动作一顿,终于放开了他。只是,他才刚喘了两口气,眼前就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看着视线里走动的大长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扛了起来。
程然扛着他进了卧室,动作略显粗鲁地将他丢上了床,却控制好了力道没有弄疼他。李云想被丢得晕头转向,刚支着手肘撑起一点身体,就被程然扣着双手手腕,由上而下地压了下来。
“阿然?”李云想软着嗓子喊他,干脆卸了手上的力气躺回了床上。
程然的眸子沉了沉,低头在他微肿的唇上轻碰了碰,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小念!”
李云想静静地看着他,迎着程然越发黑沉地眸子,勾着唇角温声道:“来。”
这一个字,仿若解开野兽枷锁的最后一道咒语,话应刚落,那被主人困锁在牢笼中不见天日的野兽便一跃而出,张开獠牙狠狠地叼住猎物的咽喉!只它觊觎猎物许久,不愿轻易就将猎物吞吃入腹,在咬上咽喉的最后时刻竟收回了尖锐的獠牙,只用口唇锁住猎物,使其动弹不得。野兽强壮的四肢压制着猎物所有的反抗动作,一路由上往下嗅闻舔咬着寻找着最最软嫩可口的一处下口。猎物在它的侵略下早已浑身发软,只能瑟瑟着轻泣着求饶,而野兽却恰恰在此刻寻到了最可口美味的部分!美味的猎物激起了它最最原始的兽性,它再不顾猎物那些无力至极的反抗,抵着那处美味便俯了下去……
程然在最后压进来的时候俯身凑到李云想耳边,他的声音带着些微哑,性感又迷人,李云想的耳朵忍不住动了动,在撕裂般的疼痛中听到了最腻人的爱语:
“小念,我从来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李云想看着他,眼角缀着被疼痛逼出的泪光,程然顿了下,再次压进的时候俯下身,吻走了那一抹微咸。
“让那些计划原则都去死!”他低声咒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在身下人脸上,真挚而深情。
“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我的爱人……”李云想闭了闭眼,抬头勾上了他的肩背。
程然随着最后一句的尾音狠狠地压下来,逼出了爱人一句悠长而压抑的轻吟,而后一切云收雨霁,惟留下恋人间最亲密的拥抱。
……
即便再不舍再不愿再后悔,程然仍旧是走了。
李云想躺在新宿舍的床铺上,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开学已经两周了,他男朋友也已经走了两周,他们之间隔着广阔无边的汪洋大海以及六个小时的时差。这个时差不算大,起码没有华国同米国之间的时差大,然而,对李云想来说,没法亲眼看到亲手触到那个人,多短的距离多小的时差都是同样。
“叩叩叩。”规律的敲门声响起,只听敲门声李云想就知道是他的新室友。影国皇家音乐学院的宿舍同睿德的宿舍有些相似,是两室一厅一卫的小套间,这里比睿德的宿舍还多了一个小厨房,供学生自己开伙。李云想的室友叫王野原,主修小提琴,专业课成绩十分优异。
李云想收回盯着天花板的视线,起身几步拉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位长相清秀身量瘦弱的男生,就是李云想的新室友王野原了。王野原的性格有些文静,每次对上自己这位长得异常耀眼的室友时都觉得压力巨大,他原本就比李云想矮上一些,干脆就把视线往下移了移,定在了李云想的下巴上。
“什么事?”见他半天不说话,李云想冷声问了一句。和程然相处的这么久,他还是多少受了些影响的,起码在对方没有恶意的情况下,还是会愿意说上几句话的,虽然仍旧是言简意赅极了。也能够和人正常地相处,不会像曾经那样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因为他对别人的情绪波动总是很敏感,那些心怀恶意的人他还是一惯不搭理的。
王野原却像是被他的突然开口吓了一跳,抽着就往后蹦了一步。
李云想:“……”
王野原也意识到了自己反应过大丢人了,当下闹了个大红脸,打着磕绊道:“那个,我我我,那个,我来找你一起吃饭!”
李云想静静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好。”他回房间拿过外套穿上,跟着王野原一道出了门。
因为刚开学需要给学生一点适应的时间,所以学校里的课程并不紧凑,大部分的人都有时间在学校里闲逛。晚饭时间,出来觅食的学生不少,李云想和王野原刚踏进餐厅,就有人冲着他们俩喊了一声。循声看去,隔着两张桌子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帅气的男生,看着很是有些眼熟,李云想正想问下王野原是不是认识,视线一转却看到了在男生身边坐着的人。这个人他倒是毫无疑问的认识,他的表哥——杨邵。看到杨邵,李云想倒是想起了旁边那位男生的名字,陈博,主修编曲,辅修音乐管理。
因为之前答应双方父母的“考验”,李云想在进入大学之后除了不在明面上和程然联系之外,还很是参加了一些活动,也认识了一些人,当然他属于被认识的那一方。而这个陈博不知道什么原因和杨邵关系挺不错,又因为性格各方面都挺好,所以连带着也在李云想面前混了个脸熟,像这样在餐厅碰上拼桌吃饭也不是第一次。只是,仅仅是半个月,李云想还无法克服脸盲达到脸和名字统一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