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眯细黑眸,嘴角浮现出一抹感兴趣的冷笑。“你都接受?”
“是的。”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
“跟陌生男人住在一起这事,你的另一半也同意?”
听董令皇说到“陌生男人”时,语气里那强烈的冷嘲热讽令她浑身发颤。
向阳鼓起勇气迎视他充满敌意的眼神,却在对上的瞬间一颗心急速冻结成冰。
她深深吸口气,吐实“我没有另一半。”
“没有?”他冷冷挑眉,胸口却因她说的话,顿时像被人一把狠狠掐住!
“关于这份工作,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清楚所有细节,也获得家人同意。”她深吸口气,一次把话讲明。
“但是我有问题。”他朝她残忍地笑了笑,故意慢条斯理的陈述。“我的管家必须随传随到。”
“周妈妈有提过。”她很清楚,一旦开始画设计图后,他生活的混乱程度大概跟一团无药可救的乱毛线差不多。
“我可能要求你半夜帮我做饭。”他要她清楚知道,这不是单纯吓唬她而已。
“我可以。”这种事她不是没做过。
她陪他走过那一段,建筑系毕业前夕没日没夜的赶图日子,所以她很清楚他真正忙起来时的惨况。
董令皇绷紧俊颜,又眯细黑眸,她话里的意思,正隐隐暗示着她记得他们共有的那段美好日子。
但她凭什么提起那段过去?
他别开脸,拒看她嘴角因回忆飘忽出现的幸福微笑。
当初是她,因为钱这种俗气但现实的东西离开他,枉顾他的恳求,执意抛下这份爱。
现在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厚着脸皮跑来应征当他的管家?
一个念头突然闪进脑子里—为了钱。
董令皇倏地恍然大悟,自嘲地笑了笑。
当然是为了钱,现在他的身价不可同日而语,年收入比她当初移情别恋的对象还高出十几倍不只。
所以她来了。
因为他的钱,不是因为他。他胸腔里回荡着最沉痛的悲鸣,顿时,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布满憎厌的轻蔑与鄙夷。
“我可能提出古怪的要求。”
“我会尽力完成。”她深吸口气,语气笃定。
癌症教给她最珍贵的一门课题就是—永远不要害怕面对!
只要是真心想做的事,永远不要担心得太多,因为下一秒,她是不是还能握有选择权,没有人真正知道。
她知道他想伤害她,要报复三年前自己加诸在他身上那些怵目惊心的伤口,但她不想躲开,选择直接面对、补偿他。
她所做的一切,只为了可以让他觉得开心,或是稍微心理平衡一点。
“你就那么缺钱吗?”一想到她为了那点钱,居然愿意答应他这些苛刻的要求,他胸口立刻燃起一把无明火。
她可不可以不要老是为了钱作践自己!
“什么?”她愣愣地回应。
“这不是一份轻松的工作。”
听见自己再次给她逃开的机会,董令皇暗自绷紧全身肌肉,从心底飙出一长串嘲笑自己软弱的恶毒咒骂。
她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
他拚命告诫自己,她一直都是这样的女人,他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感情,她不配!
不过,今天是她自己送上门的,他没道理放着往日情仇不报,也许等他狠狠折磨过她之后,每晚夜深人静时,他的心就不会再痛得那么令人难以承受。
“我很清楚。”
“如果你临时突然说不干,我不会给你一毛钱。”一条恶毒的诡计缓缓在他脑子里成形。
在他体内足足压抑了三年多被背叛的痛,在这一刻,顿时化作前所未有的强烈恨意。
她不该又来招惹他!
一个彻底受了伤的男人,彷佛在体内藏着一头可怕的兽,只需一个契机,随时可以化身成最邪恶的复仇魔鬼。
“好。”
她居然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他如此苛刻的条件
“你可能没听懂我的意思。”董令皇拉下脸。
“我很清楚。”向阳回答得很快,她不要自己退缩。
“合约中会记明以上我所说的一切,如果你先要求离职,除了当月拿不到任何钱之外,我还会追回之前所有的薪水。”他探询的眼神冷冷扫向她。“你明白了?”
“我了解。”
“你确定自己真的完全了解?”他惊愕的怒眸瞬间对上她的眼。
“所以我们谈妥了?”向阳别开脸,站起身。
“还没。”董令皇咬紧牙,不敢相信她居然为了当他的管家,连这么扯的条件也答应。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真的只是单纯为了钱?
他缓缓眯细眸子。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他面前,恐怕不是因为那一点薪水,而是他现在成为她眼中最具金龟婿身分的男人。
“为什么?”她困惑地问。
她已经答应所有条件,他还有什么问题?
“什么为什么?”他怔住。
“我已经同意你提出的所有要求,还有什么要谈的?”
“口说无凭,我对你并不信任,我需要找个律师弄份合约。”他板起脸,掩饰愤怒又惊愕的情绪。
“那我什么时候得过来签合约?”
“后天。”
“好,我们后天见。”向阳微微欠身,正打算走出去。
“等等。”
她停下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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