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欣喜地想着:至少这一颗,是独一无二的。
很少有机会吃到糖的叶洛,曾经认为,世界上每一颗糖果,都是无差别甜的。
但在此刻,他却突然坚信,自己手上这一颗,会比整个世界其余所有糖果加起来,还要甜一座巧克力山的甜度。
将包装纸扭开,又扭回去,叶洛像初次握着糖果般,怎么都不忍心打开。
乐此不疲地将这动作重复了不知多少次后,叶洛才对着被蹂/躏得可怜巴巴的小糖果,轻轻说出那句方才未说出口的话:“可我……还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呢。”
说完这句,叶洛就没再继续了。
死死凝望着这颗普通又特殊的薄荷糖,叶洛生怕自己一眨眼,这颗小东西就会像烟消云散的童话故事,不见了踪影。
等院子里疯玩的孩子们都打了呵欠,一哄而散,室友持续的嬉笑声也听不见了,叶洛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夜色渐渐降临了。
于是他轻轻合拢掌心,将糖果包裹着,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它塞进背包里,那带着拉链的一层。
在随后的日子里,叶洛等呀等呀,等到书包里的安静躺着的薄荷糖,都化成了黏糊糊的一团小可怜,他也没能再等到那个少年。
直到那人的模样随着时间的洪流,在脑海里渐渐模糊得不成样了,叶洛也没能找着机会,问问他的名字。
直到不知多少年后,他才第二回,见到曾经那个少年。
那时的叶洛已经是高中生了,身体不再骨瘦如柴,性子也从孤僻,转成了单纯的沉默寡言。
没人会来欺负他,他也偶尔能跟别人搭两句无关紧要的话。
叶洛时常想着,这样的日子也算过得不错了。
毕竟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人生,并不该有太大期待。
那天,他单肩背着书包,在路灯昏暗的路上走着。
即使不是毕业班,老师却早已将升学二字挂在嘴边,以致于晚自习被强行多加了一节。
班上的人,早已为此哀叹了三天三夜,叶洛却始终沉默地在后排支着脑袋,不甚在意的模样。
毕竟,不能改变的事,在意了又有什么用呢?他从堆成小山的卷子里抽了一张出来,抚平,这般想到。
前桌将椅子弄得摇摇晃晃的,跟他的同桌窃窃私语一整节课了,叶洛瞥了眼,默默将自己的桌子朝后拖了一截。
随后才揉揉有些泛红的眼睛,埋头继续做题。
虽说情绪并不会因此受影响,但身体上的影响还是存在的。
被睡眠不好这件事困扰多年,加之睡眠时间的急剧压缩,叶洛走在路上都东倒西歪的。
虚起眼睛,他靠着模模糊糊的视线撑过一整条熟悉的街道,幸亏有夜色掩盖,没人会注意到一个少年正像流浪的醉汉般,走路也晃晃悠悠。
穿过那条昏暗的街,远眺到孤儿院门口时,叶洛瞧见了那束隐隐约约透出的光。
遮着嘴打出最后一个呵欠,叶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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