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的时候,一阵风卷了进来,同时还有暴雨的凉意。
三青举着一把黑伞站在门口,和他的制服一样,漆黑、笔直、坚硬。
他并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很自然的收伞,踱步而入,把雨伞靠在入门处,找了张椅子坐在了叶双的对面,双手放在腿上,坐的很稳。
门很快又被人关上了,外面的狂风暴雨被关在了外面。
七八个人站在了后面,挡住了退路,三青却并不在意。
屋子里灯光还是那么昏暗,所有人的表情都不是那么明朗。在这个当口,第七区这种最边缘化的魂灵安置区,平常警察都懒得进来,更何况是鹿都警察署的重案科科长,居然深夜冒着暴雨,只身一人来敲门,绝不会是来探亲访友的。
来者不会善,善者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三青不是善者,叶双也不会待毙。
几个小时前的匆匆一瞥,叶双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见面。
如此近的距离,这个在鹿都为魂灵闻之丧胆的重案科科长居然会这么清秀,斯斯文文的眼镜背后竟然有着非同一般的雷霆手段。从他走进来到到坐下,每一个动作都有破绽,以自己的身手,至少有十次机会和十种以上的办法制服他。
叶双没有动,也不能动,因为她有顾虑。她可以不顾同伴的安危,也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但在她背后的卧室里,在地下室生死未卜的范先生是她最大的掣肘。
两人对峙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试图从对方的一个细微的动作里找出破绽,从而占据主动。然而,三青先开口了。
“我叫三青,鹿都警察署重案科科长三青”。
“我叫叶双,诗人叶奇的妹妹”。
“人我必须要带走。”
“可以,这里的人你随便带,包括我!”
“这个人对你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除了死,在冥世还有更有意义的事情吗?”
“在鹿都,王才是你们唯一的希望!”
“有人信奉的永生只是肉体的不消亡,而我所信奉的是短暂的光辉,即便这种光辉能焚毁我的肉身,却能将我的思想并发出耀眼的永恒,哪怕只有一瞬间!”
“谈理想,不如先评估一下你们是否有这个实力去保护自己的信仰!”
“在暗无天日的沼泽里,毒蛇猛兽是责难幻化出来的考验,你们可以荆棘铺路,刺破我的双脚;你们可以毒雾为障,摧毁我的双眼;却阻挡不了我用思想武装的意志,用肉体武装的盾牌继续前行,因为,光明就在前方!”
三青紧紧闭上了嘴,因为他知道,叶双在用叶奇的诗歌在和他对话。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叶双已经拒绝了与他的谈判,再这么谈下去也是在浪费时间——然而,他的时间非常紧迫。
叶双自然也很明白,眼前的三青根本就不是来谈判的,对她而言,这种对话是最好的选择——拖下去,哪怕一分钟一秒钟,对范希源都是有益的。
“这样聊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三青淡淡的说。
“既然知道,那么为什么还要聊下去”。
“在这栋屋子外面,前后门共有四组小队,还有一个应急机动小队,加上守在在各个有可能逃脱的要道的外围警察,共计有一百二十人,你们自信跑的出去?”
关于这一点,虽然不确定三青安排了多少人,但可以确定的是,姜白发安排出去的两个诱饵显然已经石沉大海,如果没有周密的计划和应对措施,投石问路至少也该有个响声。从某种程度来说几乎可以印证三青说的话应该不假。
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面对三青她至少有六成的把握可以脱身,可是身后的范希源怎么办?
“今天的抓捕任务不是我主导的,我来只是一个突发状况”,三青端坐在椅子上,从进来到现在姿势都没动一下,“就像你今天从我手上将他带走一样。”
叶双不置可否,对她来说,现在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闭嘴,让形势占优者尽情发挥优越感,说的越多错的就越多,机会就越大。
“我想说的是,你把人从我这里带走开始,你们的行动和安排就已经全部暴露,事发突然,以目前警察署的能力,是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应急反应和快速的周密部署,也就是说你们内部出了叛徒。”
三青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人一片哗然,相互之间多一些猜忌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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