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没什么求生欲望,也不挣扎,呛了几口水,意识明明灭灭之际,竟觉得松了一口气。
恍惚间感觉身子一轻,被谁一把捞了起来,他看不到,伸手一摸,是柔软细腻的羽毛。
那人把他打横抱起放在岸边的草丛里,为他褪去湿漉漉的衣衫,冰冷的手指划过锁骨、小腹、脚踝,是一种异样骚动的情绪。
升起火堆,赤*裸的身体感到温暖,空气里弥漫着烘衣服的独特味道,卢少爷不说话,那人也不言语。许久,身子暖和了,冰冷的手揽住他的腰,那人在他耳边低低道:“我可以治好你的双目,但你得付出代价。”
卢少爷身子猛地一颤,问也没问什么代价,坚定道:“好,我愿意。”
倒是那人微微愣了愣,随即轻轻一笑:“代价是,以身相许。”说着那人的手顺着腰线,滑到秘不可宣的部位,卢少爷身子微微颤抖,用牙齿要紧嘴唇。
那晚,那人并没有对他做什么,把他送回了卢府。全府上下在河里打捞了一晚,都以为他们小少爷八成遭遇了不测,却发现少爷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己厢房里喝茶,欢喜庆幸之余,众人心中都隐隐有些怀疑猜测,却不敢言说。
之后那人每隔三日便来卢府一趟,子时,从院墙翻入,直闯东厢房,捎上一粒药丸喂卢少爷吃下,吃罢药,那人想走,卢少爷留他:“你既要我以身相许,何苦来去如此匆匆。”那人笑,欣然留下,一来二去,有时喝茶,有时喝酒,两人渐渐熟络彼此,相聊甚欢。
那人每次捎来的酒,都别致得很,有时是廊州的竹叶青,有时是菇州的女儿红,有时是西域的葡萄酒,有时是暹罗的椰子酒,天南海北五湖四海的酒都喝便了。
那人告诉卢少爷,以后,唤他游之罢。
三个月后的一个早晨,春暖花开,卢少爷醒来,看到晨光透过帐幔落入他眼中,怔了证,不知不觉眼泪流了下来。
十一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可自从那日后,十天,一个月,两个月,游之再没来过,每日等到油灯枯尽,仍无人翻墙而来。
复明后,卢少爷接手了家里的生意,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心中却空落落的,看到任何不相关的人事,都会拐着几个弯儿想到游之,想他带来的酒,想与他一道喝的茶,心中郁郁不得安宁。
又两个月,夏季的暑气已经敛去,中庭的月色透出薄薄寒意,一人踏月而来。卢少爷手提着笔,正在整理账目,怔了证,抬起头,朝庭中那人遥遥一笑,淡淡的,和煦如春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是有多用力才控制住内心狂喜的情绪。
等游之走到他身侧,卢少爷微微蹙眉:“这不是你本来样子罢。”
游之微微一怔,望着他澄澈的眼睛道:“你如何得知?”
卢少爷没说话,日日思念之人,即使看不到,变了样子也总能猜到,何况,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游之,少了一双翅膀。
“你何苦化了这形儿来诓我,你什么样子,难道我还会害怕不成?”卢少爷笑。
游之看瞒不过他,笑着摇摇头,变回了本来的模样,长长的头发散散地披在肩上,一身雍容的羽衣服,肩胛骨上长出一双小巧的翅膀。
卢少爷睁大眼睛怔了怔,片刻后笑道:“很多年前,我便见过你。”
那夜,羽衣人浴水夜鸣,有如天籁,他因一睹其面容,失明了十一年,怎会忘记?
游之坦然一笑:“其实那日是我诓你,这双眼睛原本就是你的,代价一事就作罢吧。”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