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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二人从床上爬起来,宫人便来伺候洗漱,傅成蹊往铜镜上一瞧,咂舌,他把莫小公子的眼睛都哭成胡桃仁了,虽然梦里流泪怨不得他,但一个大男人这副模样也真是怪没脸面的。
洗漱罢,传了午膳。
“吃罢饭我们就出宫,下午替阿笙置办些京城特产,再住上一夜,明儿雇一辆马车回沧北县。”傅成蹊想到顾笙那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单子就头疼,比对付魑魅魍魉更糟心。
白简行点点头,许是吃了饭恢复了些,面上微微有了些血色,不似之前那般苍白唬人,傅成蹊稍微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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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欲出门,忽而听得咯吱一声响,门被推开了。
傅宁远似心情不错,进屋便朝他二人朗声一笑道:“莫公子、白公子便这样急着走么?伤养得怎样了?”
白简行面色微微一沉,傅成蹊则淡然一笑道:“多劳皇上挂怀,已经大好了。”
傅宁远瞧了瞧他那只肿得跟胡桃似的眼睛,微微挑眉,道:“朕一直有个疑问,不知莫公子可愿解答?”
傅成蹊垂下眼道:“皇上请讲。”
傅宁远饶有兴味地瞧着他的左眼道:“这副眼罩,有何讲究么?”
傅成蹊莞尔一笑:“草民左眼有伤,形容可怖骇人,遂用眼罩遮了去。”他没必要跟傅宁远说实话,只敷衍地找了个理由。
闻言,傅宁远漆黑的眼珠子一转,扬了扬眉:“喔?可否解下眼罩让朕瞧一瞧?”
傅成蹊怔了怔,万没想到已过而立的傅宁远,会对莫穹提出这般孩子气的要求,虽然以前傅宁远也没少跟他撒娇,但也只是对他一个人而已,怎么现在如此……
正当傅成蹊踌躇不知该如何作答时,一旁的白简行冷着脸道:“不可”。
这一句斩钉截铁的“不可”倒是让傅成蹊傅宁远都愣住了,片刻,傅宁远才朗声一笑道:“朕与二位公子说笑的——”瞧了眼白简行,又瞧了眼傅成蹊,饶有兴味继续道:“莫公子与白公子的师兄弟情谊如此深厚,当真羡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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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已经十分热了,二人出了宫门,从城西逛到城东,统共买了二十来样特产,傅成蹊拿着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单子再一一核对,不禁扶额哀嚎了一声,还差二十来样待买,还得从城南到城北再采买一番,应该就差不多了。
傅成蹊瞧了眼一旁冷着脸不言语不抱怨的白简行,看他额角已经满是汗珠,有些心疼道:“阿简,你先去茶馆坐坐罢,晚上我去找你。”
“我没事”白简行答道,声音不大,却坚定得让人不敢反驳。
傅成蹊瞟了眼他毫无血色的唇,深知白简行要强的性子,也不再多说什么,暗暗叹了一口气便随他了。
只盼着快些采买妥当,让白简行少受些折腾,强行打开灵脉可绝非小事,不将养个十天半个月怕是恢复不了。
待傅成蹊从酒庄拧了两坛子贡酒出来,白简行提笔在采买单上轻轻一划,傅成蹊看这浓墨重彩的最后一笔,如释重负地抹了一把额角的汗,乖乖,顾笙交给他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抬头看看天,日头早已落下,傅成蹊寻了个小推车,把采买的物资都摞到车上,十分悠哉地推着车子寻了家小馆子,与白简行胡乱对付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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