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咣当一记声响截断她的话。
布鲁图斯打翻了酒杯,他讪讪地收回手,重重地低垂着脑袋,表情不明。
赫伦瞥见他露出的手腕上有一小片血迹,像幽影般一闪而过。
奴隶赶忙为他奉上新杯子、擦净地上的酒渍。
“不提那个家伙了。”赫伦笑着说,“他留下这么大的家业,说实话我也很头疼。我想应该会有不少人觊觎我的家产。”
格奈娅眸色一变,心虚地轻咳一声,“怎么可能……你可是波利奥的家主,是高贵的普林尼唯一的儿子。”
她僵硬地端起酒杯,心不在焉地喝口酒。
这时,奴隶端出新烘烤的面包。一股麦香交缠奶香的气味如焰火般点燃在餐室。
奴隶用长刀将面包切片、奉给三人。
布鲁图斯端起银盘,闭着眼睛闻了闻。
格奈娅瞧他一眼,严厉地说:“布鲁图斯,吃东西前不要闻,这样显得你很贪婪。”
布鲁图斯的手无处安放,他低头闷声说:“对不起,母亲。”
“真正的贵族不会露出贪婪的样子。”格奈娅毫不顾忌他的脸面,“至少普林尼就从来不会这样做。”
布鲁图斯将头近乎要低到颈窝里。
晚宴结束时,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赫伦送母子两人来到中庭。
格奈娅喝了太多酒,她脚步打晃,布鲁图斯搀着她的胳膊。
她抬手抚摸大理石柱,醉醺醺地说:“这里就是波利奥……”
赫伦朝奴隶使个眼色,奴隶拿根羽毛上前。她配合地张嘴,羽毛扫过她的喉咙眼,她低头呕吐在陶罐中。布鲁图斯轻拍她的后背。
好不容易吐完,她擦擦嘴,抬头凝视着赫伦。
她突然一笑,挑逗地掐了掐赫伦的脸,红指甲有意无意碰触他的唇角。
布鲁图斯慌忙拉回她的手。
母子俩摇摇晃晃上了马车。
“记住他们的住址。”赫伦小声吩咐马夫说。
马夫轻轻点头,扬起手中的马鞭。马车在暗沉的路上踽踽独行。
赫伦使劲擦了擦脸,一脸嫌弃,好像这样能把格奈娅留下的气息擦掉似的。
他长呼一口气,一转身差点撞翻一杯牛奶。
“卢卡斯?!”他惊诧地接过杯子。
“您刚喝过酒,我想您需要这个。不过您这个表情……”卢卡斯笑得欠扁,“就像看到当年庞贝城的火山爆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