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紧张地期待中,青色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一袭青袍,在并不寒冷的秋日,围了一条长长的围巾,把鼻子往下全部遮住,唯独那对星目,保持了记忆中的警惕。手中提个竹篮,里面不知放了什么,想想应该也是祭拜之物。显然,坟茔前仍在燃烧的冥烛令他很惊讶,他猛地停下脚步,左右看看,忽然转身,拔足狂奔。
“站住!”皇帝大喝,把满心欢喜压下,人如一只大鸟般掠了出去。既然回来了,竟然还要走,岂有此理。此刻,验证白日里老道人的话的皇帝,见来人转身就逃,突然一阵怒火中烧。
干戈看看黄文,见他目瞪口呆,也是犯疑惑,但还是顺着皇帝追下去的方向,一路撵上。实在不相信死而复生这种事,干戈不把一切弄清楚,这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来人并没想到,一年的光阴令一个皇帝改变太多,包括他的武艺。独独,那人本质的霸道,在经历过大喜大悲后,一直不曾改变。所以在被他追上,还未来及做出有效反击,便被皇帝一下扑到,肩膀一麻,倒地不起。皇帝面带怒色,蹲在他身旁,伸手几次想把他那条碍事的围巾扯开,看看记忆中的容颜,最终还是忍住。见他眼中现出一丝惊惧,叹口气,淡淡地说:“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怕朕是么?“
摇头,无声回答皇帝。
“为什么不说话?你可知,如今害怕的,应该是朕才是。到底你和坟茔里的,哪个才是真正的你。你突然的现身,让朕几乎不敢相信。”
“那你为何断定,我就是他。”地上的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无比的陌生,和当年的人温润的声音判若两人。
皇帝一愣,难道真认错人了?
皇帝产生一丝疑惑,实在不愿放手这来之不易的希望,俯身把人抱起,不出意外,感受到他微弱的挣扎,却也证实了皇帝的判断,就是你,不会有错。
“别动,朕忍了很久,你难道想让朕在这里把你吃了么?就算重温旧情,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不是。”皇帝坏坏地说道。
怀中人气结,“无赖!谁与你重温旧情,你我之间,有何情意?“
皇帝双目一瞪,呲牙道:“五载夫妻,你当没有情无碍,那就当你还恨着好了。总之,朕这次不会再放手,哪怕重拿那条锁链把你锁在身边。知道吗,失去你,简直太痛苦,朕怕了这锥心之痛,不敢再放手。”
怀中人更是气恼,“我不是他。”
“那你又是谁?”皇帝冷笑,低头轻啄他的额头一口,见他因无法闪避而目光幽冷,叹气,“朕知道是你,当你一出现,朕就知道,睡在那里让朕痛心一年的,另有其人。贺兰,人只能死一次,你数次大难不死,这是有神灵保佑。别再勉强自己,朕愿意为你去改掉所有你不喜欢的恶习,君无戏言。你可知,去年,你用激将法,想让朕与干戈知难而退,那时,朕有多么高兴。”
“你知道?”
“又怎会不知道,傻瓜。”皇帝声音很轻,再次低头,隔着那条纱巾,去亲日夜期盼归来的人。没想到,这次江宁之行,上天居然赐予这等恩惠。手,悄悄地,移到他的耳后。
碰到一脸惊讶的干戈,皇帝又一次感觉到怀中人微弱的挣扎,低声安慰了他几句,皇帝扬了扬头,朗声道:“是他,他没死,西戎陛下宽心就是。不过,这次朕不会再放手,若是西戎陛下因此事要再打一次渔阳,朕定会大军列阵,恭候西戎大军压境。”
干戈张了张嘴,半晌才道:“真的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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