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中略带沙哑,教人一听就辨认出来了,完全不会认错。
“嗯。”葛重九按下下方的圆键结束通话,同时一骨碌的坐起来。
在爬起来的动作中,他似乎发现动作有些受阻的一顿,狐疑的眸落在自己的手上——与她十指交扣的手,那眼神,像是在质疑是谁大胆趁他睡梦中牵了他的手。
“我我可以解释的”明明不是她“性骚扰”他,但在他面前,她就是很容易莫名心虚,好像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一般。
“你干嘛牵我的手?”
“不、不是的,那个是”
“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偷牵?”
“不、不是的,那个是”俊颜忽然趋近,她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长睡眨得飞快。
“你”她吞了口紧张的口水。
“暗恋我?”
“不!”她的脸像烟花炸开,满脸通红。
“不要辩解了,不然你干嘛偷牵我的手?”
“真、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他将手举高“那这是谁的手?”
右手握住还与他左手十指交握的细腕,延着纤臂一路往上,直到搭到她的肩膀,掐住。
“这是你的手吧?”他斜视着眼问。
“是,但不是我不是我偷牵的”她越是急慌的想解释,舌头就越不听使唤。
“无所谓。”搭在她肩上的手忽然贴上发烫的小脸“我可以原谅你。”
“谢谢”不对呀,她谢什么?好像她真是趁他睡着偷牵,而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似的。
“不客气。”他冲着她微微一笑,她在瞬间像失了魂,想解释的小口微张,呆楞楞的像个傻子。“我无所谓的。”
她没有拒绝、她没有推开他,她的手指连松都没有松开过呢!
所以,她是允许的!
允许他与她两手互牵,一起躺在床上共眠,一起有着更亲密的动作
他倏地将交握的手扭转到她身后,一个使劲,毫无防备的她就被扯入了他的怀里。
她忙抬头想弄清楚目前的状况,一道阴影覆了下来,而她的唇,就被同样柔软的物事给贴上了。
曾郁乔诧异的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他、他他他他他该不会是
在吻她?
怎么会?!
他该不会真以为她暗恋他,所以打算让她“心想事成”吧?。
“社、社长大人”她艰难的在他啄吻的空隙中想解释误会,可“社长大人”四个字才出口,就被他吻碎了后语,只留下“唔唔”的轻吟。
他松开了她的手,整个掌心贴上她的背,终于得到自由的右手握上他的上手臂,想拉开彼此的距离好解释一切时,他忽然加深的吻顿时卸去了所有的力道,她脑子在那瞬间一片混乱,双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他的后颈,完全忘了她刚才还想推开他。
他的舌既柔软又灵活,在她的口腔中挑逗她的丁香,一会纠缠一会离开,逗得她心痒难耐,逗得她忍不住身子更偎向了他,近乎紧密的相贴,彼此之间没有空隙。
不晓得过了多久,是手机的铃声打断了他们。
葛重九“啧”了声,松开一只手去拿手机,另一手则还缠着她的腰。
她因此惊醒,双颊燥热,没胆子抬起头去面对他。
她听到他对着手机说“我晚点进公司。”
这是什么意思?
她忽然意识到他们两人就坐在一张大床上,刚缠吻过,他的手还放在她腰间,而她而她的手竟还绕着他的颈!
她慌得收回手,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误会她喜欢他,所以“顺了”她的意,他只是顺水推舟,并不代表他对她也有意思
也?
她竟然用“也”?
怎么好像连她自己也承认暗恋他了?
不不不,没这回事,她才不会暗恋他呢,她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重,他跟她是不同世界的人
天啊!这样越自我解释下去,越像是她的确是在暗恋他了。
葛重九将手机扔到一旁,双手重回她身上。
“社长大人”她想解释清楚的意图才出口,葛重九就再次将她的小嘴封住,而且这次还顺势推倒她,一块儿倒卧在床上。
“社唔”他又用吻将她的推拒搅弄得支离破碎。
她该告诉他告诉他她并没有暗恋他,手不是她主动牵的,是他在睡梦中不晓得将她当成了谁而与她十指紧扣
一切都是误会是误会
可她说不出口。
她只要一张开小嘴,先溢出的必定是让她羞愤到想死的呻吟,一句完整的解释也无法拼凑出来。
她想要用抗拒来说明,但她浑身被他摆弄得乏力,就算他现在已经将禁箍细腕的手放开,她还是无法用力将他推开,只能软软的躺在床上,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又不喜欢她
一滴清泪滑落眼角。
是不是只要女人对他有意思,他都会“大方”的给予一夜欢愉,让女人在那短暂的时间中,以为自己拥有了他?
但他毕竟不属于她,拥抱之后的冷寂才会让人冻得直发抖。
葛重九上前,看到她眼角的泪水时微楚了下眉头,但也没有多做犹豫就低头吻掉了眼泪,接着吻她的眼、她挺俏的小鼻。
他的温柔让她讶异。
“放轻松。”他安抚道“没事的”
不,怎么可能会没事!
她张眼看着难得以柔情的眼神望着她的他,在剎那间忽然明白,为什么她每一见到他就紧张得管不住自己的舌头、手心冒汗,慌张得不知该如何自处。
她真的,暗恋他
车子来到曾郁乔居住的别墅,一路上,只要是行车间,葛重九就会握住她的手,握得牢牢的,好像他们真是一对甜蜜的爱侣。
她微垂着头,双眸注视着葛重九浅棕色的手背,心头五味杂陈。
当“完事”时,他趴伏在她身上喘着气,而她的双臂还勾着他的颈项,身子仍有高潮的余韵荡漾,眼神则是毫无焦距的盯着天花板。
她是成年人了,她知道自己在干嘛,她有数次推开他的机会,但她却是一次也没动过手。
她晓得她从这张床离开后就该表现得像两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般的自然,那才是成年人该有的上道态度。
这只是一次意外。她告诉自己。
然而当他躺到她身旁,她打算下床去冲浴时,他忽然将她揽入怀里,以一种亲昵的姿态依偎。
“休息一下。”他啄吻她的后颈,呼出的热气麻痒了她的耳。
在那瞬间,她忽然有种,这个男人说不定也喜欢她的念头产生。
有可能吗?
她不敢肯定。
沐浴饼后,他说要送她回家,她乖顺的点头,跟在他的身边走出大门。
在走往停车场的途中,他一直扶着她的腰,或掌贴着她的背,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恋人般。
也许她心头发颤的想着。
也许他对她也不是纯然无意
“你家是哪一间?”
他的问句将她拉回现实来。
“第一间。”她连忙指向篱芭尚东倒西歪,未修补的房子。
葛重九看着那残破的景象,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你住在鬼屋?”
“不是的,那是之前台风来,把篱芭吹坏的关系,这两天我会请人来修的。”同样的解释一说再说。
“原来如此。”
车子在大门口停妥,曾郁乔解开了安全带,正要下车时,驾驶座上的男人忽然揽过她的头,快速在粉唇上印下一吻。
那瞬间,她觉得,她好像真的被他所喜欢
“你今天不用来公司了。”
她闻言大惊失色。
“为什么?”小手紧张的抓住他的。
他该不会要fire她吧?
是不是怕她会纠缠不休,所以要开除她?可这样的话,他刚干嘛又亲她?
“都中午了,你来能画几张图?”他蹙眉“有空把其他角色画一画,明天早上再拿过来。”
原来不是要开除她。她大松了口气。
“你以为我要开除你?”拇指摩掌过嫩唇“小心喔,画得不好,我一样不会留情。”
“我一定会好好画的!”她指天立誓。
“下车吧。”他帮她推开车门。
她下了车,一行到大门前就忍不住回头。
她知道她就算回头也因为隔热纸的关系,什么都看不见,但她还是想目送他离开。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应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