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国宁点头。
曾晚走进去,微微鞠躬:“教练好。”
那人摆手,笑说:“我是这儿的主教练,但不是你的教练。”
曾晚一头雾水,说绕口令呐?
那人让了些位置,曾晚瞧见他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个头发半白,但精气神倍儿足的老年人。曾晚仔细观察他,估摸着这老爷爷大概六十来岁吧。
曾晚眨眨眼,侧过脸看教练,挤眉弄眼,一脸不可置信:这老爷爷她教练???她这是被完全流放了???
胡国宁搡她向前,催她:“快啊,打招呼啊,快快快。”
曾晚心里五味杂陈,上前一步,有些不情愿,“教练好。”
老人拿起手边事先准备好的一根手臂长的竹竿,敲了两下桌子,面露不悦:“咋?教你你还不乐意?”
胡国宁圆场:“没没没,师傅,哪可能,曾晚她就是太激动了。”
曾晚看向胡国宁,啥?她教练刚才叫这老头叫师傅???
胡国宁笑呵呵说:“师傅,这死丫头就这臭脸,阴阳怪气,您别介意,她要不听话,您就打她。”
老人表情严肃,出口就训:“你,站直喽!像什么样子!”
曾晚一抖,心底还是怕的,情不自禁挺直腰板。
胡国宁给曾晚介绍:“小晚啊,这是教我打球的师傅,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乒乓球教练。”
曾晚认真听着点头,能教出她教练这样的国手,这位老爷爷是谁,她有些好奇。
曾晚压低声音:“教练,我怎么从来没听您提过啊。”
老人插嘴:“哼!他会提我?臭小子!”
“不是您不让我随便提的嘛……”胡国宁尴尬笑,当年他全盛时期退役,他师傅气了个半死,至今没能原谅他,逢年过节他去拜访,通常都是被扫地出门。
为了曾晚,今天他起了个大早,跑去梁家门前求了几小时,老爷子才勉强答应来看看。
曾晚这丫头这几年脾气臭,胡国宁真怕这事黄了。
曾晚壮胆子,问:“老爷爷,您真的能教我吗?”
梁老爷子嫌弃地打量起羸弱的曾晚,“你怕我老了,没力气?”
曾晚实诚:“嗯,打乒乓球,要体力。哪怕是你站着发球让我打回去,也要体力。”
“哈哈哈。”老爷子爽朗笑,细竹竿敲桌子,“你瞧不起我这个老头子啊。”
曾晚盯着他:“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得对自己负责。”
老爷子单手撑着脸依旧嫌弃地觑着曾晚,曾晚胆肥,也直勾勾睨他。
老爷子虽有犹豫,最终倏地摇摇头。
胡国宁看他这反应,以为黄了,谁知老爷子开口:“行了,臭小子,这丫头我教了。”
胡国宁激动地鼓掌:“好,好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提心吊胆一晚上,这下心头那口气总算能顺了。
站在一旁的雷教练瞥了眼胡国宁:“老胡啊,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啊?”
胡国宁拍他肩:“老雷,不是我不信你,这丫头现在烂脾气,打法怪,你还真治不了。”
雷铭咧嘴一笑,“得了,敲定了,你这下安心了?”
“嗯,安心。”
老爷子站起来,手握着细竹竿负在身后,绕着曾晚走了几圈,声音略显苍老,问:“你做个自我介绍吧。”
曾晚抽了抽嘴角,怪尴尬的……
她清嗓子,不情愿说:“教练,我叫曾晚,25岁。”
老爷子停下脚步:“25岁?”
“嗯。”
“这么大……”
“教练,年纪大就不能打球了吗?”曾晚习惯性顶嘴。
老爷子拿细竹竿轻敲她手臂,“让你说话了?”
曾晚抿嘴,不敢吱声。
臭老头……
老爷子继续绕着走,“现在,我也做个自我介绍。曾晚,我姓梁,以后你叫我梁教练就行了。”
“嗯,梁教练。”
“你也不用担心我老了,体力不济,我可一把年纪还教出了我孙子。”
曾晚问:“梁教练,您孙子是……”
等等,姓梁?
“我孙子梁博啊,你没听过?”
“啊~果然是梁博~”
“别跟我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