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克里尔,再来一杯——再来一杯——”醉醺醺的黑人坐在小火盆边,招呼着身边不知道比自己小了多少的红头发新人小子,一边说着,一边坏心眼地将白酒加到了啤酒里,而旁边的人早就已经横七竖八地分散地睡在肮脏的地板上还有没比地板干净多少的沙发上,响亮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那个……卢萨?”被叫做克里尔的男孩子脸上甚至还带着几颗小小的雀斑,他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不是说不可以在当值时间喝酒吗?”
“哈哈哈哈!没关系小子,”黑人对着瓶口狠狠地灌了一口度数不低的白酒,毫不在意地摆手大笑,“只有新人才会把那些狗屁规矩当成一回事来看,来来来,是个男人就一口干了这杯!”
就在克里尔狠狠心决定一口就干了那杯看起来就很恐怖的混合酒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声轻柔的像是什么东西被抛到了一边一样的声音,可是这种声音在这里出现实在是太过奇怪,他不由得四下看了看,在发现没什么异常之后,就一边转头一边问道:“卢萨,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还有,你的酒都已经撒到我的脸上了,你……”
他的声音猛地断在了这里,像是一台终于宣布罢工的老旧留声机一样。
上一秒还好好的跟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顺便还准备灌醉他的黑人卢萨,此刻圆睁着双眼倒在地上,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而在卢萨的太阳穴部位,有一个算不了太大的洞口,在往外似乎没有尽头一样的流淌着充满了铁锈味的鲜血。
克里尔迟钝的伸手抹了抹脸上他以为被卢萨洒出来的酒溅到的地方,当他把手移到眼前时,那种温热的液体,是一片和地上一样的暗红色。
“喂,小鬼。”
在其他时候或许是低沉好听的男音,在这个时候落在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克里尔的耳朵里却恍如是一声炸雷,他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
因为男人背着光的缘故,克里尔看不清他的脸,可是从他身上传来的气势,却让克里尔不寒而栗。
这个男人的长靴,即便是在这种肮脏的环境之中也是洁净的一尘不染,而他的肩和腰则被那件合身的黑色长风衣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他带着笑意说:“到撒旦的面前再去喝你的这杯酒吧。”
清点完现场之后,卫蔚走到了已经随手把枪扔开的男人身边:“霖汐,东西还在这里,他们果然是要等到明天早上的时候才会送过去。”
白霖汐点了点头,随意的打量了一下正在挨个解决那些喝了被下了药的酒之后睡得不省人事的属下们:“带走吧。”
卫蔚迟疑了一下,男人的眼尾余光已经看到了她的表情:“怎么了?”
“我是想问……”卫蔚还是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我们一定要这样来带走这批他们走私的军火吗。我是指……在澳城那边我们到现在没有摸清楚整个状况,被借调到欧洲这边处理这个事情,一定要用得罪了这个家族的方法?”
白霖汐看了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就迈开了步子往大门走去,只留下了一句话飘散在了满是鲜血和火药味道的阴暗仓库里——
“既然拿了东西已经是得罪,那么多与少,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么说……”
在这间位于罗马郊外的大宅之中,穿过以棕色为主色调的奢华大厅,沿着古朴的木质楼梯到达二层,左手边厚重的书房大门里,透着昏暗光芒的落地窗前的书桌对面,整齐地站着两排背手而立腰背笔直的西装男子,他们无一例外地微微低下脸孔,以表示对于坐在书桌后面的那个人的绝对尊敬与服从。
在这群男子中间,跪着一个面色惊惶,一脸无助的落魄狼狈男人。男人原本服帖整齐并且能看出曾经经过仔细打理的金发,此时因为额间不断冒出的冷汗变得凌乱不堪的贴在脸上,他惶恐地瞪圆了眼睛,苍白的嘴唇止不住的哆嗦着,双手深深抓着膝下柔软的动物皮毛制成的精美地毯:“对……对不起,那些特工……他们……”
“啊,我亲爱的莫拉克,”坐在那里的人轻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满的写满了无可奈何,“我说了,我不想听这些理由。”
一直仿佛出了神一般凝视着夕阳下的庭院的人慢慢地转动了身下那张舒适的椅子,那双眼睛里平静的无悲无喜:“我只想确认一件事情,那就是那批货就在要送来的前一天被特工带走了,而且依旧是白银动的手?”
“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真的和我没关系……”莫拉克紧张的想要站起身来辩解,可是在看到上位者那沉静的双眼的时候,他就失去了站起身来的勇气。
因为坐在那里的,是仅仅只用了四年就从一个无人看好的大小姐蜕变成了拥有将近半数的家族力量支持的最有力的家族继承人的那个存在。
现在在意大利的黑手党之中,这个名号已经变成了一个让人无比敬畏的名号——
昆图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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