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或者小王氏会采取怀柔的法子,早早的便多次暗中不动声色地与傅骏灌输诸如“小王氏不可能会不在乎,表现得再怎么大度都是装出来”这般的思想。
“二爷冷不丁的与我说这些……我没有一点准备,一时间没能够反应过来。只是这样,便也就罢了,可我实在是觉得伤心。”
小王氏特地想起自己受的这委屈,让自己眼里含了泪可又并不哭出来。
她出嫁之前是英武侯府的嫡幼女,享受着来自父母、两位兄长及两位姐姐的无限的宠爱;出嫁之后,她是威远侯府的二夫人,身份尊贵。
从来不会让自己受苦又与自己的二姐一样十分注重保养的小王氏,同样是三十来岁了,看起来依旧年轻美貌。傅骏直到这个时候才与自己的夫人摊了牌,说不得其实有这么一层原因在亦不可考究。
现下小王氏这么一副含着泪又不愿哭的倔强模样,楚楚可怜的样子不觉间激起了傅骏的怜悯之心。他想起十多年来小王氏为二房操持,为他生儿育女,不免又觉得自己该好好与她商量,不应动强横的心思。
“如若二爷信得过我,便早早会与我说这事情。我自会同意将人给接到侯府里边来,不会让她和二爷的孩子流落在府外。可是二爷到这会才与我说,显然是丝毫都不肯信我,这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倒也似不存在。既是二爷看中了的人,我又怎忍看二爷与她长久分离?”
小王氏努力回想着自己二姐教与她说的话,再“情真意切”的说给傅二爷听,心中虽觉得作呕,但也强忍下来了。
她先时是被气得昏头,才会只想着一些极端的法子,没有考虑过后果。经过自己二姐的一番提点,加上发泄了一些情绪,她彻底冷静了下来,心里也有了其他的计较。
外室她是绝对容不下的,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为了她的四个孩子,她确实没有办法脱离傅家,可若想她再对傅骏如同过去那般温柔尽心……两个字:没门。
傅骏原本不过是心中有所动摇,听到小王氏最后的这么几句话,觉得十分心动——把柔儿和两个孩子一起接回府来,不用继续在外面养着,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给他的孩子威远侯府庶子庶女的名分。
“夫人,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同意将她和两个孩子接回府里来?”傅骏越想越美,竟有些压不住激动的问小王氏。
小王氏心中连连冷笑,却是轻点了一下头,肯定的回答,“当然,二爷,我何曾同二爷撒过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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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媛第一天上学,林煊恰逢休沐日,才能够与两位弟弟一起送妹妹去书院。他无意间撞见了那惊鸿一瞥,却一眼便被勾去了心魂。
一见钟情之事,过去林煊并不怎么相信,可等到发生在自己身上,才明白什么叫做不得不信。可是,随之而来的却唯有更多的苦恼。
林煊想到自己不仅对对方毫不知情,甚至连对方的样貌都没有看清楚。她当时戴着一方水蓝色的面纱,整张脸只露出堪比星辰的眸子和光洁白皙的额头。她的一头长发长及腰侧、乌黑发亮,她身量修长,身姿窈窕……
林夫人听着自己大儿子兴致勃勃又稍带失落与自己描述起那名女子,只觉得哭笑不得。婚事从十七岁拖到二十岁,最后就凭着这么一眼,就认定自己遇到了心仪的女子?林夫人对自己的大儿子彻底无语了。
无语归无语,可林夫人还是与林煊保证,尽量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看打听到这名女子是哪家的小姐。
林煊听到自己母亲愿意帮忙打听的话,立时高兴的、深深的与她鞠了个躬,道,“多谢母亲成全。”然后,成功得了林夫人的一个白眼。
没有能够送自己的小女儿去书院的林海深觉遗憾,为了弥补这遗憾,他这天只待放衙之后,片刻都不在外逗留,早早的回林府。
林煊三人算着时辰去了接林媛放学,林海回到林府的这会子,他们几个人都还没有回来。林夫人趁着大儿子不在,便一边服侍着林海换下官服,一边与自己的丈夫说了林煊的事情。
听着王氏说起林煊一眼便相中了那名女子,看着王氏光洁白皙、不见半分衰老的面庞,一向正经的林海难得不正经一把。
“夫人,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儿子,这种事情,理所当然。”
王氏不解,便问林海,“这是作何解释?”
林海轻挑眉头,笑意浅浅,面不改色,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定:“因为,为夫也是一眼就相中了夫人啊。”
听到这般不正经话的林夫人嗔怪的斜了自己的夫君一眼,颊边却抵不住飞起了两朵红霞。王氏这般如同少女般羞赧的样子,看得林海心里直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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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从南溪书院上课回来的林媛,刚刚回到林府,就被自己的爹爹娘亲左抱抱、右抱抱,不肯撒手。
林夫人抱着自己的小女儿,仔细询问她在书院里的事情,林媛一一乖乖回答,和自己的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们说书院的趣事。
“中午可曾吃饱了?”林夫人问完书院里女先生、一起上课的女学生的事情之后,又问起了她其他的琐事。
林媛眨巴眨巴眼睛,停顿了一下,才用清脆好听的声音有些心虚的回答,“娘亲,我觉得我应该是吃饱了的呀,可是,哥哥们都说,我没有饱。”